能选择的酒都在架子上放着,他扫了一眼,没有能看上的,正想开口的时候,段非凡的胳膊搭到了他肩上,收了收:“阔总。”
江阔看着他。
“这儿不是六亲不认,也没有时间出去买酒了,”段非凡说,“就这些酒,我申请一下我来挑。”
江阔啧了一声:“行吧。”
段非凡挑的酒还是超出了江阔的想象,他只要了两打小支的二锅头。
“怎么个意思?”江阔问。
“我爸和我老叔以前喝酒,就爱喝这个,”段非凡说,“俩人一喝就能喝到后半夜,边喝边聊,我和段凌在边儿上困得磕头了还死撑着听他俩吹牛逼。”
段非凡还是一向的细心,段叔叔熟悉的生活和场景已经消失了,但这些酒告诉他,他熟悉的人都还在。
“会不会有点儿多?”江阔问。
“我个一杯倒都还没担心呢,”段非凡说,“你个千杯不倒还怕多了。”
“你爸可十年没碰酒了,”江阔继续担心,“别一下喝猛了。”
“放心,我老叔有谱,”段非凡说,“再说还有我这个一杯倒,不行的时候我嘎蹦一下往我爸身上一倒,就结束了。”
“……你磨练了十年的演技是吧?”江阔说。
“嗯呐。”段非凡一挑眉毛。
回到包厢的时候,气氛已经被楷模们抬起来了,丁哲坐在段叔叔身边,聊得仿佛十年没见的是他俩。
“对,我家就在那块儿,”他拍着大腿,“一点儿没变,我奶那个房子快塌了都一点儿没变!”
“聊什么呢?”段非凡坐过去问了一句。
“争当儿子呢。”董昆说,“你再晚点儿来,他要叫干爹了。”
“一块儿呗,”丁哲说,“我干爹也没不让你叫他干爹啊。”
“靠。”段非凡笑了起来。
“要酒了吗?”老爸转头问了一句。
“要了,”段非凡说,“要的小二。”
老爸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又问了一句:“不要好点儿的酒吗?”
“这不就挺好的,”段非凡说,“都喝惯了的酒。”
老爸笑了笑没说话,手在他肩膀上用力地拍了两下,又很使劲地抓了抓。
这十年牢里的劳动改造没白改,老爸的手劲一如当年,这一把抓得他差点儿站起来。
“怎么,”老爸看着他,“这么轻轻捏一下就经不住了?”
“还行,”段非凡活动了一下胳膊,“也就那样吧。”
老爸一看他这样,立马一把又抓住了他的肩膀,使劲一捏。
“嘿哈!”段非凡一运气,把肩上的肌肉绷紧了。
老爸像是跟他较劲似的又加了点儿力气,最后笑着拍了他一下:“臭小子,有肌肉了啊。”
“怎么样?”段非凡有些得意地挑起眉毛。
“可以,”老爸嘿嘿笑了几声,“可以,不愧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