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达非已经很不情愿地自己跟自己承认了,裴延确实是有些不同的。
因为裴延伤害过他,又帮助过他;也因为裴延曾被他嗤之以鼻,又被他歆羡嫉妒。
裴延本人是个与旁人没有可比性的存在。然而周达非排斥一切可能会让自己感到不够自由的人和事物——
迟宛说得没错,这正是她和周立群的关系给周达非带来的无法磨灭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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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这段时间也在北京。
原本过年他就是要呆在这里的。因为周达非,他提早来了,便也懒得再来回折腾。
过去的一整年,裴延都在思考自己接下来的电影要拍个什么。后来有一天,他忽然顿悟,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客观意义里的完美作品。
于是裴延挑了几个本子,像以前一样交由团队同时进展。而与以前不同的是,这次的几个本子都是裴延自己写的,风格比不上《左流》晦涩艰深,却也不算很商业。
本质上,裴延的确是喜欢电影创作的。在经历过巨大的成功和失利后,他渐渐学会了游刃有余地享受这个过程,少了许多功利心和胜负心,进度也不像从前那么赶。
裴延的计划是明年上半年开机,后年之内拍完。他的事业有条不紊地进展着,而真正会让他头疼的还是周达非。
周达非不搭理裴延了。
从那天吵架开始就彻底不搭理了。
表面上,这当然是件坏事。
但裴延一向擅长揣摩人心,他隐隐觉得这或许也能算个进展。
周达非桀骜不驯,不论打架吵架从来都是要赢的。可那天晚上,他虽然凶狠,却几乎是逃也似的跑了,多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想讲。
在文艺作品里,这种行为往往被称之为恼羞成怒的躲避。
裴延觉得有趣,又唯恐真的惹恼了周达非。
他和周达非的合约已经到期。原则上只要周达非不愿意,他们就不再会有任何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