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子时,他换下官服,穿着一身普通的衣服,提着灯笼,腰上挎刀从巷子里出来。

在迷天盟的这些日子,她已经弄清楚了关七所在的位置。

那几个圣主尊敬崇拜关七,同时也深深地忌惮他。

他们无法左右关七的行动和想法,即便关七成了傻子。

上次陆点见到的那处昏暗的密室,大概是关七清醒前就经常停留的地方。就算关七已经痴傻,迷天七圣依然像他正常的时候一样运作。

没有人给陆点带路,她的脸上没有被布条遮住眼睛,陆点就这样慢慢地走到了关七的住处。

她敲了敲门,不等里面回答,推门而入。

关七坐在囚笼似的轮椅上,看到她后眼睛一亮:“你来了。”

陆点面无表情地颔首。

关七像个孩子似的歪了歪头,表情空洞的看着陆点:“你为什么不能一直在这里?”

“因为我还有事情需要做。”

“不能不做吗?”

“不能。”

关七思虑了很久,“我也有事情要做,我要去找小白。”

陆点问他:“小白是谁?”

关七呆了呆:“小白就是小白。”

陆点知道小白的身份。

她就是关七的妻子,雷纯的母亲,岭南温家的温小白。

陆点在心里算了算,以她的身份,应该喊小白一声嫂子,关昭弟算是她的姐姐或者妹妹,雷损应该算她姐夫或者妹夫,雷纯就是她大侄女。

如果是明面上“圣子”的身份,那她得喊小白一声妈?

雷损是她姑父?

明明是很正常的称呼,怎么感觉这么离谱呢?

陆点陪着关七玩了一会儿,关七说:“他们说你想练武功。”

陆点说:“对。”

关七说:“我可以教你练剑。”

陆点狐疑地看着他。

他被这张椅子束缚,连站都站不起来,睡觉都难受,该怎么教她练剑?

难道是像给无情传功那样,用眼神教?

陆点问道:“你洗过澡吗?”

关七呆呆地看着她:“我、我应该是洗过的。”

陆点好奇道:“你洗澡的时候是连这个椅子一起泡在水里的吗?”

“啊……”

“它竟然没有生锈。”陆点敲了敲这张沉重的铁制轮椅,“你能挣得开它吗?”

她记得原著中关七跟王小石和白愁飞打过架。

这些长长的铁链子从束缚变成了他的武器,王小石和白愁飞怕帮他砍断链子,处处受到钳制,二人联手也抵不过这样的关七。

关七想了想,回答说:“打不开的,就差一点,只差一点点……打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