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微风吹过，远处的枝叶发出‘嚓嚓’的声响，吵得人心烦意乱。

裴允的眉头微皱，看着对方眼底翻涌的眸光，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温和自持。

“你今天有点儿不对劲儿……”

他面露怀疑，连带着嗓音都沉了下来，“你可不像是会管这档子事儿的人，只是单纯地看不过去吗？还是……”

裴允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像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陆江白抿了抿唇，移开视线，“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件事，你做得不地道。”

起风了。

衬衫衣角被风卷起，他抬手推了推眼镜，遮住了眸底的情绪，“当年你说过，想要这辈子活得恣意，不欺本心，不负所托。”

“可你现在连你自己的妻子都骗……”陆江白忽地笑了，抬眸看向裴允，“你还记得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时候吗？”

裴允不自觉地收紧咬肌——他自然记得。

十年前。

那时他刚上大二。

遇见了那个惊艳了自己一辈子的人。

却在那个人‘死’后，活成了他最讨厌的样子。

裴允深吸了一口气。

可他现在知道，那个人没死，她回来了。

他甚至阴差阳错地拥有了她。

所以——

老天到底待他不薄。

他这辈子没有什么想要的。

唯独一个她。

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

陆江白不知道她是谁，误会自己玩弄人心，这般生气他倒也理解。

“我自然记得，不会忘。”

裴允忽然开口，金属打火机在掌心开合，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再说了，我也没有把她当成谁的替身。”

“但愿如此。”陆江白笑了笑，“好了，不说了，我医院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也没管裴允再说什么，他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