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里的光斑在云岁晚睫毛上跳跃，秦斯礼指尖刚触到图纸上闪烁的暗纹，窗外突然传来卡车卸货的响动。

云岁晚惊醒时，一绺蓝紫色的孢子金粉正坠落在"员工创意基金"的"基"字上，将那个部首染成透亮的琥珀色。

"王专家说三点要来。"她抓起搪瓷缸猛灌灵泉水，藤蔓缠绕的杯壁突然绽开朵雾牡丹，细密水珠落在昨夜手写的策划案上。

那些原本被红笔圈出的"超支项"遇水显形，竟化作八十年代特有的麦穗暗纹。

秦斯礼用指腹抹开她鬓角沾着的木屑，"老杨把机床改造成舞台升降架了，用废齿轮做了三百个风铃。"他话音未落，仓库深处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月光掠过钢架时，隐约能看到穿着劳动布背带裤的虚影举着糖纸穿梭其间。

"这得归功于您的空间灵泉。"云岁晚笑着将策划案卷成筒，孢子在半空炸开成微型投影——赫然是王专家用红墨水写满批注的《八十年代元素对照表》。

她指尖掠过那些跳动的"意识形态偏差"、"经济价值存疑"的批语，灵泉水汽忽然凝成无数小彩虹，将尖锐的评语折射成七彩泡泡。

暮色渐浓时，三百枚齿轮风铃突然同时震颤。

云岁晚握着的搪瓷缸里，雾牡丹骤然舒展花瓣，将王专家那些“意识形态偏差”的批语凝成七道琉璃拱桥。

工人们扛着贴满柴油票的桁架从桥上跑过，票面暗纹在暮色里流淌成金灿灿的数据洪流。

“云厂长！”会计小张举着被红墨水浸透的账本冲过来，劳动布裤腿上粘着的糖纸突然开始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