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烬海长明

归墟眼坍缩后的第七个朔月夜,海面漂浮的青铜碎屑突然凝成星砂。我跪在明镜台残骸上,腕间银铃的震颤惊醒了沉睡的优昙——那些枯萎的花瓣正在重生,每片都映着青筠消散时的面容。

"坎位有变。"我并指划开虚空,星砂凝成的罗盘却指向海底。暗流中浮起的青铜碎片拼成半枚玉簪,正是青筠及笄时我赠的定情物。当指尖触及簪身时,归墟眼深处传来鲸歌,声波震碎了新生的天道屏障。

海水突然沸腾如熔岩,十万星砂化作锁链缠住四肢。青筠的叹息从锁链中传来:"师兄可知这星砂来历?"识海突然涌入陌生记忆:三万年前的雪夜,姜璃跪在混沌海边,将初代阁主赠的星砂簪刺入心口。她的血染红了整片海域,那些星砂吸收情魄后沉入归墟,化作如今的灭世凶器。

锁链突然收紧,星砂渗入经脉的剧痛中,我看到了更骇人的真相:历代天刑者陨落后,神魂都被初代阁主炼成星砂。青筠的九世轮回,实则是为收集足够的情魄重铸混沌丹!

"现在明白了?"初代阁主的虚影从星砂中凝形,他手中的往生剑竟是用我的本命剑重铸,"你才是最后的药引。"

我震碎右臂剑纹,暴走的剑气在海底劈出深渊。深渊中浮起的青铜棺里,躺着与青筠一模一样的女子——她的嫁衣缀满星砂,心口插着半截桃木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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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棺盖掀开的刹那,归墟眼彻底化作火海。那些幽蓝火焰竟是以情魄为燃料,焚烧着天刑者三万年累积的怨念。青筠的尸身突然睁眼,瞳孔中流转的星芒与初代阁主如出一辙。

"叶师兄..."她指尖凝出冰刃刺向我咽喉,"这烬海便是我们的婚宴。"

剑锋相撞的瞬间,十万星砂突然倒悬。我认出这是往生阁的诛仙阵,阵眼却设在青筠的丹田。当她祭出混沌丹时,整片火海突然坍缩,凝成三百六十盏魂灯环绕周身——每盏灯芯都跃动着我的记忆碎片。

第三盏魂灯映出铸剑炉中的诀别:我抱着濒死的青筠,将本命剑魄注入她灵台。她却偷偷剜出半枚混沌丹,塞入我撕裂的胸膛。"师兄要活着..."她消散前的低语此刻化作锁魂咒,灯焰突然暴涨吞没我的护体罡气。

"好个痴情种!"初代阁主狂笑着催动魂灯。青筠的尸身突然炸裂,星砂凝成的嫁衣裹住我的身躯。那些砂粒渗入毛孔的瞬间,三万年的痛楚在灵台炸开——我看到姜璃被剥离情魄时的惨叫,看到历代天刑者在星砂中挣扎,最终看到青筠跪在丹炉前,将自己的情丝织成困住我的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