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出去的女儿,便就如同那泼出去的水。更勿论家中本就子女成群的。
由爹娘经由媒妇协商着与别家谈妥,收了聘礼,哪怕两人并未见过面,也不妨碍约为婚姻。
送来彩礼,抬轿带走人。前路如何,是喜是悲,都是未知。
夫郎何貌?不知。
脾性如何?不晓。
因为不知不晓,所以多凭运气,若是好运眷顾的,琴瑟和鸣,子孙满堂,这是最好的局面。
反之,从夫被典,甚至日日忍拳挨踢的,与惨死夫家的苦命人相比,居然也不算最差的局面。
一送聘礼,女儿有了归属。
二送彩礼,女儿定了人生。
倘若离家远了,是生是死爹娘都无法得知,谁又能来撑腰?
况且,还不一定有谁愿撑腰的。
“我那份委托要寻找的妇人,她丈夫酗酒成性还好赌成瘾,据说时时对其拳打脚踢,街坊邻里夜夜都能听见哀嚎。”
身边不知道哪门哪派的弟子紧拧着眉宇,愤愤道:
“既然听见了,可有人去阻止?”
“这是家事,百姓中司空见惯,自然没人贸然插手。”一边有人烦躁地摇头回道。
一位女弟子,脸色微微发白地扫视一圈众人,犹豫道:
“我的委托是要去找寻一名失踪少女,可是、可是……我后来查线索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小娘子原本是要被献给洞神的。”
所谓被献洞神,无非就是关进洞中,活活闷死。
忽地有一名男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挤进人堆,俯下身,一直喘着粗气,脸色煞白。
在修仙弟子们一连串的“怎么了”“还好吗”中,他颤颤巍巍地抬手,用手指着一个方向,哆哆嗦嗦地喊着:
“绕、绕道!别走这处,这前方有座白塔……”
“不过就是一座塔,你慌什么,你又怕什么?”
弟子们走南闯北,自然有见识不少的,一见面前这男弟子惊魂未定的反应,就知道这“白塔”到底指的是什么塔。
一众来自各门各派的弟子中唯一反应过来的那名弟子睁圆了一双眼,冷汗细细密密地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