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龙吟山庄,便见言弈背着门,长身玉立在暗室中间,左手灵巧地转着刀花,五指上的黑色字母——“DEMON”,十分醒目。
有几个侍卫站在角落处,见帝胤来都弯腰行礼。
帝胤摆手,将杜特农干邑放在桌上,走到言弈身边。
“胤,迟到了13分钟。”言弈侧身看向他。
见他衣衫凌乱,“呵呵…和笙笙有进展了?”
“嗯。”帝胤的心情很不错。
“恭喜。”
“不过,呵呵…戗驳领的衬衣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帝胤笑,“这种衣服要多少有多少,无所谓。”
言弈顺手给他理好翻折的衣领,戴上手套,左手持刀。
“带出来吧。”
暗影把被绑在铁床上的张昭推到言弈面前,一桶冰水泼在他身上。
暗影,世界黑道里最神秘的四大组织之一,神出鬼没,组织成员皆是亡命之徒,却忠实于四位当家,誓死为其效命。
“咳……咳咳咳!”
“醒了?”言弈笑眯眯地问候,拿刀背一侧拍了拍他的脸,“好好回忆朝阳的样子吧,因为你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转身打开他带过来的箱子,从中拿出了一管药剂,毫不留情地注入他的静脉。
“放心吧,我会帮你的,帮你感受痛苦、直到生命最后一刻,然后,迎接盛大的死亡!”
说罢身子微微向后仰,夸张地展开双臂像是在拥抱迎接什么宏大的不可名状之物,琥珀色眼瞳熠熠有光,瞳孔因兴奋而放大,神色暴虐又癫狂,大笑出声,全然一个嗜杀成性的疯子。
“来吧,暗影,先是你们的工作。”退回到帝胤身边,恢复成平日温文尔雅的绅士模样。
“在这种事上,弈,你远比我兴奋。”
“不用谦虚,把人一拳干到肾破裂的你也不遑多让。”言弈抱臂,左手无聊地挽着刀花。
“这是手术刀吗?”
“他不配。一把剔骨刀而已。没关系,不管是什么刀,在医生手里都能发挥出它最大的价值。”
说着坐到椅子上,欣赏着张昭的惨状。
帝胤坐在他一边,“怎么不狗吠几句?意外的寡言呢。”
“怎么?你还想听他发表发表遗言?”言弈挑眉看他,冷哼一声,“真不嫌吵。”
暗影将纤细的竹签插入张昭的十指,凄厉惨叫声不断,听着却有些怪异。
帝胤眯眼观察,“啊,你把他舌头割了。怪不得叫得人不人鬼不鬼。”
“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把他毒哑了。”
“那就太没意思了。”言弈耸肩。
两根三指粗的木签贯穿了张昭的掌心,接着暗影将他的脚指甲连根拔起。
指尖神经末梢密集,对感觉敏感,故曰十指连心。
“啊啊——啊——”
言弈非但不觉残忍,还起身鼓掌,“好了,该轮到我了。”
说罢便走上前去。
暗影自行退到暗室边缘。
言弈站在铁床边,眼含笑意,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手中的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入他的身体。
“接下来会有点痛,但放心,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快的。”语气温柔,就像是在安慰绝望的病人。
张昭闻言瞳孔放大,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疯狂地摇头抗拒,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挣扎着想摆脱桎梏,非但无用,还撕扯到手上的贯穿伤。
死亡未必可怕,人间也未必不是炼狱。
言弈很久很久以前就懂得这个道理了,可是有人活了大半辈子也还是不明白。
见他挣扎,言弈眉宇间云雨汇聚,一掌狠抽在他脸上。
张昭直接被他抽掉了两颗侧切牙。
“由我来主持手术,这是给你的恩典。你应该感到荣幸。好好承受我赋予你的,由生入死所要经历的苦痛。”收回手,轻揉痛得有些发麻的掌心。
此时在张昭身侧站着的,不是享誉世界的“医学全才”,更不是商界中声名遐迩的“死神”,而是堕入死地后又得以重生、从生与死的虚无裂隙中爬出来的恶魔。
祂甚至不能被称为人,但也不能谓之牲口禽兽。
祂经历过比死亡更痛彻的毁灭。
此后尽管祂表面上依然年轻强健,但这躯体实际早已腐朽死亡。
在由生入死的绝望和浑噩过后,残破的灵魂被一双双手重新拼凑,再生的鲜活的血肉才疯狂滋长,祂才终于得以走出死地而后生。
言弈抽出刀,找准角度,重新刺入他的身体。
刀刀见血,刀刀无伤要害。
在张昭身上留下累累血痕,他已俨然是个血人。
血漫到铁床边缘,滴答着落到地上。
“这就受不了了?呵呵,我虽然不相信你的生命力,但我对我的造物有绝对自信,足以支持你坚持到恭迎死亡莅临的最后时刻。”
“暗影。”
“先生。”
言弈眼神示意,退到一边。
暗影拿着锉刀上前,手起刀落,四肢离体。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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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如此血腥,言弈神情淡然,琥珀色的眼眸里平淡无波,薄情如斯。
肉体上的痛苦和死亡算得了什么呢?
也不过身毁形销罢了。
言弈垂眸,摇头笑了笑。
“拿去剁了喂狗吧。把我的冷藏箱打开拿过来。”
淡淡吩咐下去,持刀复又走到床前。
刀刃割裂皮肤,露出覆于腹膜之下的脏器。
剔骨刀在内脏间自由灵巧地穿梭,如鱼得水,言弈的手法就如庖丁解牛一般熟稔。
剔除紧贴表面的腹膜和附着于其上的韧带,切断导管、错综的神经和供给营养的血管,小心翼翼地摘除了张昭的肝脏。
双手捧起,鲜血淋漓,沿着手掌和指缝向下淌。
“依然完美。”言弈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把肝脏放入冷藏手提箱内,对暗影命令道:“好了,把箱子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