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晨雾漫过清迈郊外的蓝玫瑰篱笆,夏夏将发酵好的面团推进烤箱。
弥生踮脚去够料理台上的糖粉罐,碎金般的阳光在她发梢跳跃,五岁孩子的睫毛已长得像蝴蝶触须,眨眼时在脸颊投下与某人如出一辙的阴影。
"妈妈,为什么每次烤蛋糕都会下雨?"弥生趴在窗台上,指尖在玻璃雾气画出戴渔夫帽的小人。
夏夏擦拭糖霜的手一顿——五年前挪威冰原上,周寅坤的血也是这般在防弹玻璃晕开人形。
烤箱突然"叮"地响动,焦糖香惊飞了院外白鸽。
弥生掀开烤箱门的瞬间,热气裹挟着蓝玫瑰瓣腾起。
夏夏看着蛋糕表面龟裂的纹路,恍惚间想到周寅坤后背渗血的疤痕,那些交错的沟壑曾是她指尖丈量过的温热版图。
"要放五根蜡烛哦。"弥生举着数字模具蹦跳,腕间银铃晃出《You Are My Sunshine》的变调。
夏夏用裱花袋描摹蓝玫瑰时,奶油突然在蛋糕侧面流淌成戴渔夫帽的侧影,糖霜凝结的疤痕位置与那人右脸分毫不差。
邮局方向传来晨钟,弥生突然冲向院门。
蓝玫瑰刺勾住她裙摆,扯落的丝线在晨光中金蛇般游走,蜿蜒成北极冰原上他画过的路线。
夏夏追到篱笆外时,只捡到半枚带露水的米奇贴纸,背面用糖浆写着歪扭的"生日快乐"——正是周寅坤每年夹在匿名花束里的字迹。
"妈妈你看!"
弥生举着儿童手表跑来,屏幕上是五年前曼谷实验室的监控截图:浑身是血的男人蜷在防弹舱里,正将最后一支解毒剂推进心口。
夏夏的指甲掐进掌心旧伤,那里还残留着被他断指勾过的触感。
截图边缘闪过半张毁容的脸,新生皮肤在警报红光中泛着珍珠母贝的润泽。
陈舒雯的越野车碾碎晨雾时,弥生正往蛋糕插第五根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