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暮色裹着咸腥海风,夏夏缩在渡轮尾舱啃菠萝包。奶油沾在嘴角时,她忽然想起周寅坤总说"吃东西像只花猫"。渡轮猛地颠簸,怀里的翡翠玫瑰磕到肋骨,疼得她抽气。
"叮——"衣袋里的柠檬糖滚到脚边,糖纸在暮光中泛着金。夏夏捡起时发现糖纸内侧有针孔——与周寅坤锁骨下的弹孔一模一样。
曼谷金铺的熔炉映得周寅坤半边脸发红,他正将碎玉倒入模具。萨瓦什的银辫缠上他手腕:"我要那丫头心口三寸的血,否则..."
"否则你藏在芭提雅的私生子..."周寅坤碾碎柠檬糖撒进金水,"明天就会收到我送的蓝玫瑰。"
萨瓦什瞳孔骤缩,周寅坤已经将成型金玫瑰掷向电视。新闻里维披什正擦拭领带夹,金玫瑰精准嵌入蓝宝石位置,政客的喉结在镜头下滚动三次。
"坤哥!"林城踹开暗门,"莱斯的人在查二十年前产房护士。"
周寅坤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渗血的蓝玫瑰纹身:"把1998年3月21日的护士值班表,贴到莱斯情妇的美容院。"他咬破指尖在金箔写坐标,血珠恰好滴在玫瑰蕊心。
香港九龙货仓的霉味呛得夏夏咳嗽,她数着集装箱编号找到B7。铁门推开瞬间,二十套染血校服整齐悬挂,每件都别着蓝玫瑰胸针。最末那件小学制服的口袋里,躺着半颗化掉的荔枝糖——七岁住院时他塞给她的那颗。
"原来你留着..."夏夏将糖含进嘴里,甜味混着铁锈在舌尖炸开。制服突然坠落,露出背后墙壁的血字:哭包,抬头。
天窗投下的月光里,周寅坤十五岁的校服照片钉在墙面。少年卷着染血袖口,脚边弹壳拼出泰文"监护人"。照片边缘粘着干涸的奶渍,夏夏用舌尖轻舔——是婴儿奶粉的味道。
曼谷死亡铁路的枕木震得人发麻,周寅坤枕着铁轨听货运列车的动静。林城递上冰镇椰子水:"夏夏小姐进了B7货柜。"
"把集装箱温度调到1998年3月21日的产房湿度。"他咬开柠檬糖,酸得眯起眼,"在第七件校服里放支录音笔,要她五岁唱的《小星星》。"
列车呼啸而过时,周寅坤突然翻身跃起。集装箱门缝渗出的血染红他球鞋,二十年前产房的消毒水味混着夏夏的奶香扑面而来。他扯开领口,蓝玫瑰纹身下的疤痕与集装箱划痕完全重合。
香港货柜码头突然响起警报,夏夏攥着录音笔躲进油桶。陈舒雯的枪管顶住她后腰:"周寅坤篡改了你出生证明。"
"所以他每年送解剖模型当生日礼物..."夏夏突然掀开衣摆,腰间蓝玫瑰纹身正渗出血珠,"不是警告,是止血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