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碾过最后一片罂粟田时,周夏夏腕间的银镯开始发烫。后视镜里,祖宅废墟升起黑烟,尾针正指向她后颈的胎记。周寅坤突然急刹,夏夏的额头撞上粘着鸦羽的挡风玻璃,血腥味里混着腐烂的甜腻。
"下车。"
他扯断缠在方向盘上的经幡,布料撕裂声像极了那夜祠堂里帛画的破碎声。夏夏的校服裙摆勾住车门把手,露出大腿内侧的淡红疤痕——五岁那年被他按在神龛前烙下的新月印记。
穿墨绿奥黛的女人站在焦土中央,腕间二十只翡翠镯子撞出催命的节奏。她脚边跪着个戴镣铐的男孩,后颈纹着与阿耀腿上相同的「0431」。
"小夏夏选一个?"女人踢翻男孩,露出他胸口插着的翡翠匕首,"要这个赝品弟弟..."涂着蔻丹的指甲划过自己脖颈,"还是要妈妈的命?"
周寅坤的嗤笑混着点烟声响起。他倚着车头抛玩打火机,火苗在暮色里跳跃:"周林晚,你养蛊的本事倒是见长。"烟头精准弹向男孩心口的匕首,"拿我玩剩的当筹码?"
翡翠匕首遇热爆开的瞬间,夏夏看见阿耀瞳孔骤缩。绿色粉末在空中飞溅,男孩突然暴起,手中的钢丝绞向周寅坤脖颈——正是红蝎惯用的杀人手法。
"闭眼。"
周寅坤单手捂住夏夏的眼睛,另一只手拧断男孩腕骨。惨叫与骨骼碎裂声中,她听见他在耳畔低笑:"这种脏东西..."带着枪茧的拇指按进她唇缝,"看了要做噩梦。"
女人突然扯开奥黛,腰腹处二十道缝合疤痕组成蝎子图案。她拔下金簪刺入自己心口,黑血喷溅处钻出成群的毒蛛:"阿坤,记不记得你十岁那年..."
暴雨般的毒蛛扑来时,周寅坤将夏夏塞进后备箱。他反手扯下车座真皮裹住手掌,捏爆毒蛛的脆响混着女人的癫笑:"你也是这样护着那个死胎!"
后备箱的缝隙里,夏夏看见周寅坤后腰的蝎子纹身正在渗血。缺失的足刺处皮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与相册里十五岁少年肩上的旧伤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