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色筹码

缅甸玉矿的探照灯将周寅坤的影子切割成碎片,他赤脚踩在滚烫的矿石堆上,军靴悬挂在指尖晃荡。吴拉拓的金牙在夜色中闪光,枪口抵着周夏夏的太阳穴:"坤哥,这批货我要七成。"

周寅坤慢条斯理地卷起染血的白衬衫袖口,露出小臂虬结的肌肉:"不如赌一把?"他突然将夏夏拽到矿坑边缘,她的白裙摆悬在万丈深渊之上,"你猜我先松手..."指尖摩挲她腰间的铁链,"还是先爆你的头?"

夏夏的指甲抠进他手腕佛珠,忽然仰头咬住他喉结。周寅坤闷哼着后撤半步,她趁机挣脱铁链,矿灯照射下脖颈的掐痕泛着青紫:"你们慢慢玩。"她转身时裙摆掠过锋利的矿石,裂帛声里露出大腿绑着的微型炸弹。

吴拉拓的瞳孔骤缩,周寅坤却低笑出声。他随手扯断两股佛珠,血檀木珠子滚落矿坑:"教你个道理..."突然将夏夏按在震动中的传送带上,"真正的赌徒..."皮带扣擦着她耳际飞过,击碎吴拉拓的瞄准镜,"永远把炸弹绑在自己身上。"

周家祠堂的百年樟木供桌裂痕斑驳,三叔公的龙头杖敲击青石板的声音像丧钟。周夏夏跪在祖宗牌位前,麻绳深陷进腕间嫩肉,血珠顺着垂落的发丝滴在族谱的"贞洁"二字上。

"周家容不得脏东西。"三叔婆的银簪戳向她锁骨胎记。簪尖刺破皮肤的刹那,祠堂大门轰然倒塌,周寅坤逆光而立,手中拎着缅甸线人的头颅。

"三婶这簪子..."他踩着血泊走近,徒手折断银簪,"插进眼窝更好看。"簪尖抵住老妇人浑浊的眼球时,夏夏看见他后背衬衫被血浸透——那是昨夜为她挡刀留下的伤口。

牌位突然集体倾倒,露出暗格里的胶片投影仪。泛黄的画面里,十五岁的周寅坤抱着浑身是血的女童冲出火海,女童耳垂的朱砂痣与夏夏如出一辙。

更衣室的防弹镜映出周夏夏后背交错的鞭痕,周寅坤用冰镇威士忌冲洗伤口。酒精刺痛让她的肩胛骨剧烈起伏,从镜中看见他暴怒时跳动的咬肌——那里有道与她父亲烟疤形状相同的伤痕。

"再敢联系缉毒队..."他突然掐住她后颈撞向镜面,裂纹蛛网般蔓延,"就把你眼珠泡进这瓶酒。"玻璃碎片扎入掌心,夏夏却在剧痛中轻笑:"叔叔怕了?"她染血的手指抚上他心口旧伤,"怕我像妈妈那样...死在你床上?"

周寅坤的瞳孔瞬间扩散成诡异的猫眼状,机械性地重复拆卸手枪动作。夏夏趁机摸向他后腰,却在触到冰冷金属时僵住——那里别着她失踪三年的母亲遗物,翡翠项链的搭扣刻着"给吾爱夏夏"。

湄公河赌船的霓虹映着血色轮盘,周寅坤揽着夏夏的腰肢与泰国毒枭碰杯。对方的手刚搭上她肩膀,整条手臂便被按进滚油沸腾的火锅。

"管教无方。"他笑着转动餐桌,刺身蘸料混着人肉焦香,"这丫头就爱往人身上装微型炸弹。"桌布下,他的指尖划过她大腿内侧的缝合线——那里埋着三天前他亲手植入的追踪器。

船舱突然爆炸倾斜,周寅坤将夏夏塞进逃生舱。透过防弹玻璃,她看见他徒手拆下舷窗铁板当盾牌,流弹擦过他额角时,竟回头用血在玻璃上画了颗扭曲的心。

废旧船坞的铁腥味刺鼻,红蝎的机械义肢掐住夏夏咽喉:"坤哥,用你的右手换她?"

周寅坤嚼碎槟榔吐出猩红汁液,突然挥刀斩断自己小指。断指落在夏夏裙摆上,他笑着将砍刀抛给红蝎:"再加条腿?"

爆炸气浪掀翻屋顶时,他护着她滚进污水池。腐臭的水淹没口鼻,夏夏在窒息中摸到他后背的旧弹孔——与她七岁火灾那夜抓握的位置分毫不差。浑浊的水流冲开他衬衫,露出腰间绑着的炸药,倒计时红光映亮他翕动的唇形:

「跑。」

缅甸玉矿的探照灯将周寅坤的影子切割成碎片,他赤脚踩在滚烫的矿石堆上,军靴悬挂在指尖晃荡。吴拉拓的金牙在夜色中闪光,枪口抵着周夏夏的太阳穴:"坤哥,这批货我要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