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山的晨雾裹着檀香,周茵茵的指尖悬在轮椅扶手的血指印上。
那抹猩红正在账本纸页游走,勾勒出产房调包案助产士惊恐的瞳孔。
她抬头望向母亲,发现周夏夏耳后的紫藤花苞已绽开三瓣。
"该收账了。"
周寅坤的陶瓷刀擦过女儿肩头,刀柄缠着的绷带突然崩裂,露出1997年卧底时期烙在腕间的蛇形编码。
茵茵嗅到父亲袖口溢出的硝烟味——与祭典废墟里烧焦的克隆体气味完全相同。
赤柱监狱的探照灯扫过观景台时,茵茵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长椅青苔上分裂。
二十二个不同年龄的幻影同时举起战术笔,笔尖蘸着从父亲心口新取的毒血。
她忽然明白,母亲教她用紫藤汁液书写密信的那些深夜,笔锋走势早暗合了洪门百年祭典的方位图。
"东南坎水位。"
周夏夏的银簪突然穿透账本,簪尖挑起的纸页在空中燃烧,灰烬拼出非典时期隔离病房的通风管道图。
茵茵的雨伞应声展开,伞骨间坠落的澳门筹码在晨光中化作父亲卧底时期的微型胶卷。
当直升机桨叶搅碎薄雾时,茵茵看见九百个克隆体正从监狱排污口爬出。
每个"自己"的脖颈都烙着不同年份的冬至日期,最陈旧的那个烙痕与母亲轮椅扶手的血指印完全重合。
她握紧战术笔,笔杆内封存的兄长遗言突然震动,在掌心刻出"2015.1.1"的灼痕。
"茵茵,看脚下!"
周夏夏的警示混着轮椅碾碎枯枝的声响。
茵茵低头,祭典残灰中钻出细小的紫藤嫩芽,叶片背面用克隆体液写着她的警员编号。
她抬脚欲碾,父亲染血的婚戒突然滚落脚边——戒圈内侧的刻痕正在渗出1997年赌场的檀腥气。
周寅坤的嗤笑震落松针。
他扯开衬衫露出心口伤疤,机械心脏的齿轮间卡着半枚带血糯米团。
当陶瓷刀剜出毒物时,茵茵看见父亲瞳孔深处闪过澳门赌场的轮盘幻影,1997年的卧底档案正在他虹膜上快速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