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顺着苏婉兮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辆卡车前摆着一个简陋的地摊，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新潮服饰。

衣服的款式时尚前卫，剪裁独特，显然紧跟潮流。

地摊旁，一个满脸胡渣、神情颓废的中年男子坐在那儿，像是摊主。

他双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目光散漫，却时不时地扫向路人，似乎在等待着识货的顾客上前挑选。

李明走上前，仔细看了看这些衣服。

衣服的材质摸起来柔软舒适，做工精细，线头整齐，没有任何粗糙的地方。

款式也非常新颖，像是刚设计生产出来的，充满了时尚感。

无论是颜色搭配还是剪裁设计，都显得非常前卫，完全不像普通地摊货。

“这些衣服怎么卖？”

李明随口问道。

“九块九，全场每件九块九！”

摊主连头都没抬，声音透着一股疲惫和无力，仿佛这已经是他机械性重复了无数遍的台词。

李明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摸了摸料子，质量出奇地好，他笑着调侃道：

“这衣服这么好的质量，你居然只卖九块九？不会是你们老板带着小姨子跑路，你拿货抵工资吧？”

话音刚落，本以为摊主会笑着接话，没想到对方的身子却微微一颤，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某个敏感的伤口。他缓缓抬起头，眼眶泛红，声音有些哽咽：

“我就是老板……是我老婆卷走了厂里的钱，还跟我一个最好的兄弟一起跑路了……”

空气瞬间凝固，原本只是个随口的玩笑，却没想到一语成谶。

李明一时语塞，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摊主低着头，像是在努力平复情绪，片刻后才抬手抹了一把脸，苦笑着摇头，声音沙哑而无奈：

“工厂是我一手创办的，本来生意还算不错，结果……唉，防火防盗防兄弟，最后竟然还是栽在最信任的人身上。”

李明和苏婉兮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禁生出几分唏嘘和同情。

“老板，节哀顺变吧，人嘛，哪能一直顺风顺水呢。”

李明安慰道。

摊主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透着疲惫：

“只能这样了……现在我不仅欠了一屁股银行贷款，还拖欠着员工的工资。只能低价处理这些存货，先把工资结清再说。”

李明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动，惊讶地看向摊主：

“你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员工的工资？”

摊主苦笑了一下，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语气低沉但坚定：

“说实话，事情发生后，我真的有一瞬间想过跳楼，一了百了……”

“但每次这个念头冒出来，我就想到厂里的员工……”

“这些兄弟们从工厂成立那天起就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一起拼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