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凝结的囚笼升起时,夜无痕听见了星辰的哀鸣。
九具青铜棺椁悬浮在归墟舟四周,棺盖表面的蝶翼图腾正在渗出血色星砂。这些星砂飘向渊墟深处,竟在虚空中勾勒出琴弦的轮廓。苏璃的归尘灯突然剧烈震颤,灯芯迸发的火光中映出骇人景象——每粒星砂都是凝固的星辰本源,而此刻它们正被某种存在谱写成乐章。
"是《涅音九章》!"苏璃指尖抚过灯焰灼烧出的焦痕,"佛宗用星骸作琴、因果为弦,要把我们炼成命茧......"
话音未落,虚空琴弦轰然震颤。夜无痕的种茧道种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看到自己的灵脉正在具象化:青蚨界的剑骨化作宫音,苍澜界的医纹凝成商调,灼世界的灯芯燃起角鸣......五脏六腑皆成乐符,随着琴音重组为陌生的旋律。
"闭识!"夜无痕咬破舌尖,太初蝶翼裹住苏璃。星砂击打在蝶翼上发出金玉之声,每声脆响都在篡改他们的记忆——他看到苏璃变成手持念珠的比丘尼,而自己正跪在千面佛宗的金阶之下供奉道种。
青铜棺椁突然开启,第一棺中的「劫」字火种跃入虚空。夜无痕福至心灵,引动天劫之力灌注琴弦。当紫霄神雷与星砂相撞时,渊墟中炸开三十六道韵纹,那些被谱写的命理乐章竟出现裂痕。
"种茧者,你竟敢用劫章破涅音?"
星砂汇聚成七弦古琴,琴身镶嵌着佛宗七宝。抚琴者从琴箱中走出,竟是位双目缠着星纱的少女,她赤足踏着音阶,每一步都让归墟舟的龙骨多出道裂缝。夜无痕注意到她腕间的铃铛——由九枚缩小的心灯火种串联而成。
"伽蓝尊者?"苏璃突然咳出带金屑的血,"传说中掌星髓琴的佛母......"
少女指尖划过琴弦,夜无痕胸口突然浮现音律烙印。种茧道种疯狂运转,却无法阻止烙印蔓延——他看见自己的心跳正在被谱成往生咒的节奏,每一次搏动都在加速命茧的成型。
"你的道种很特别。"伽蓝的声音带着梵音回响,"竟融合了三十六位叛逆者的残章,正好补全《涅音九章》最终卷。"
夜无痕剑指古琴,太初蝶翼抖落星辉:"用星辰垂死之音操控众生,也配称佛母?"
伽蓝轻笑,星纱突然崩裂。她眼眶中跃动着星髓之火,那些火焰里沉浮着万千世界的倒影:"你可见过星辰临终的景象?当星核坍缩成命茧,其爆发的光芒能照透三千轮回。佛宗不过是将这份伟力......"
她突然抚出刺耳颤音,夜无痕身后的青铜棺椁应声而开。第二棺「溯」字火种不受控制地没入星髓琴,琴箱上浮现出夜无痕前世的画面——青衫书生在菩提树下焚烧经卷,被佛宗长老用往生碑镇压神魂。
"原来是你。"伽蓝的星髓之火暴涨,"三千年前叛出佛宗的讲经首座,难怪能触动涅音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