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赵在此折损一两万兵马,耗费钱粮无数,岂能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
就算要走,也得先断了这冀南的祸根,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石勒茫然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祸根?你……你莫非还是要行那,‘三光’绝灭之策?”
徐光猛地挺直腰板,眼中凶光大盛,拱手作揖,声音斩钉截铁:“王上明鉴!
值此危急存亡之秋,杀一方悖逆叛民,乃是为了保全我大赵国祚稳固!
这是为王上着想,为赵国千千万万的子民着想!有何不可为?!”
见石勒眼神闪烁,陷入挣扎,徐光更是添油加醋,手舞足蹈地摇着他那标志性的麈尾,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石勒脸上: “臣前两日已遣精干斥候探明!
厌次城以北,直至乐陵,尚有数县之地,坞堡村寨数十处,叛民百姓不下三四万人!
王上只需一声令下……”
他压低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夔安、贺赖欢二位将军可率一万铁骑,趁夜奔袭!
定能掳掠汉民壮丁万余人!
再用这些人的父母妻儿做肉票,逼他们扛着梯子去攻打厌次城!”
徐光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此番与前两次不同,
上万晋民壮丁的家小在咱们手中,不由得他们不出真力,足以将厌次城里的守军,耗个七七八八!
届时,此城唾手可得!”
他顿了顿,眼中凶光更炽:“退一万步讲,就算那段文鸯命硬,城池依旧难破……
嘿嘿,我军只需将冀南这些叛民巢穴,尽数踏平!鸡犬不留!杀他个赤地千里!
让段文鸯他们只剩下几千残兵,守着座孤城,外面是数百里无人烟的鬼域!
那时,王上您再率大军北上,去收拾慕容瘣,还会有何后顾无忧?”
最后,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王上!段匹磾的骑兵已在路上,不日将至!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此时不下定决心,悔之晚矣!”
石勒听着徐光描绘的血腥图景,那通红的双眼中,渐渐被一种孤注一掷的凶戾光芒取代。
他猛地一拍大腿,咬牙切齿道:“早该如此!
早该听从侍中之言!也免去了这两日,数千将士在城下白白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