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羯骑在一众将官的威胁与鼓励下,打起精神,踩着同伴凝固的血迹前行。
还未踏入平原郡地界,昨夜派去石虎大营传令的斥候,如同惊弓之鸟般飞马奔回!
马蹄声急促得像是催命的鼓点。
“报——!王上!急报!急报——!”
斥候几乎是滚鞍落马,连滚带爬地冲到石勒马前,脸色煞白,嘴唇哆嗦。
石勒心头一紧,勒住缰绳,沉声喝道:“慌什么!石虎那边情形如何?可曾与段文鸯接战?”
那斥候头也不敢抬,喘息着道:“回……回王上!
卑职等赶到厌次城下时……两军……两军已然接战!杀得昏天黑地!”
石勒眼皮猛跳,急问:“胜败如何?!”
几名斥候互相看了一眼,眼神躲闪,喉咙里像是塞了棉花,支支吾吾不敢作答。
石勒看得心头火起,猛地一鞭子抽在旁边一辆粮车上,“啪”地爆响!“休得隐瞒,快讲!”
为首的斥候浑身一颤,带着哭腔道:“王上息怒!
昨夜……鲜卑铁骑先一步抵达厌次城下,趁着夜黑,从中山公大军背后突然杀出!
我军……我军措手不及,阵脚大乱!吃了……吃了大亏啊!”
“什么?唉......”
石勒闻报,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还是心惊,声音都变了调,
“损失了多少?!”
斥候把头埋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蝇:“卑职……卑职不敢妄言……但……但观其阵势,
怕是……怕是折损过半……”
“放屁!”
石勒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猛虎,须发皆张,厉声咆哮,
“石虎手握一万精锐骑兵!更有青州刺史曹嶷之军助战!怎会伤亡如此惨重?!
定是尔等为推卸传令不力之责,谎报军情!”
另一名趴在地上的斥候似乎忍了很久,此刻被石勒的暴怒一激,豁出去般抬起头,
急声说道:“王上明鉴!确有青州援兵!
可……可那曹刺史派来的龙骧将军刘遐,与长史诸葛恢,简直就是两个没卵子的怂包!
鲜卑铁骑一发起进攻,他们……他们连箭都没放一支,就带着那三千青州兵跑了!
眼睁睁看着中山公侧翼,被段文鸯的“铁甲骑兵”凿穿!
段文鸯那厮更是凶悍绝伦,一槊就就将石瞻将军打下马去……”
石勒听得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曹嶷……曹嶷只派这区区三千孬兵敷衍了事,见势不妙就溜……
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