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见他油盐不进,又瞥了眼周围虎视眈眈的羯人骑兵,
(心中暗骂:有这帮羯奴在,怎敢大明大白的杀他?),
却忽地长叹一声,瞬间换了副“掏心掏肺”的面孔,语气软了下来:“陈校尉啊,
过去……是有些对不住你的地方。可那都是老黄历了,翻篇了不是?
你看,你如今在赵王身边,不也因祸得福,深受重用了吗?”
他顿了顿,又鬼祟地左右瞄了瞄,策马凑得更近,压低声音,仿佛在吐露什么机密:
“你留在赵王驾前当红人,我在外头掌兵权,咱俩若能放下旧怨,联起手来……
嘿嘿,日后这日子,岂不美甚?
既能不受那些腌臜气,还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可要是互相拆台……”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一脸“你懂的”表情,
“那可就真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败俱伤啊!
陈校尉,你是明白人,这账,划算不划算?”
李晓明被他这“变脸”加“掏心窝子”的连番说辞,弄得有点懵,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茬。
这厮脸皮之厚,心思之诡,堪称庙里的泥胎菩萨——面上笑呵呵,肚里另揣一本经!
还没等他想好如何“感念”这份“深情厚谊”,
却听陈川已扬声下令,仿佛方才的“密语”从未发生:“尔等听令!好生护送陈校尉主仆二人!
咱们即刻启程,押……呃,护送粮草,回虎牢关复命!”
他特意将“护送”二字咬得极重。
随即,他又煞有介事地将两名羯人什长唤到跟前,指着李晓明和昝瑞一番絮絮叮嘱,
大意无非是:兖州地面不太平,流民盗匪横行,陈校尉身份贵重又无护卫随行,
万一有个闪失,赵王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务必“护卫周全”!
数十名羯人骑兵立时如铁桶般将李晓明、昝瑞围在核心,水泄不通。
一名什长面无表情地拱手,语气不容置喙:“陈校尉,刺史大人有令,请您先随我等面见赵王。
差事,容后再办不迟。”弦外之音:休想开溜。
李晓明心里苦得像吞了黄连,面上还得挣扎:“这……军情如火,耽误不得啊!
你们自去便是,我二人……”
那什长直接打断,硬邦邦地道:“我等奉命行事,还请校尉莫要为难。”
眼神里的意思明明白白:再啰嗦,就别怪我们“请”你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