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楼下发生了什么吗?”
直到入睡前,乔姝脑海中都还回响着乔霜白的这句话。
刚才在楼下发生的一切,要说不奇怪是不可能的。朱阿姨的种种行为都和往日里大相径庭,她以前虽然也是个自来熟爱打探的热闹性格,但也绝不会在乔姝表露这么明显的抗拒后还贴上来不依不饶地安利手中的汤碗。
那碗汤以人类的常识而言,也绝不像是可以给人喝的程度。
还有朱阿姨家中明显比外界还要冷上许多的温度,就算是开了空调,但在如此凉爽的秋夜,需要这么低的温度来调节吗?就连乔霜白都老老实实地穿着秋季长袖校服,而朱阿姨却是露着手臂的夏季连衣裙装扮。
乔姝试着回想以前的朱阿姨是怎么样的。印象里她总是坐在小区楼下的大榕树下面和人唠嗑,爽朗的声音隔老远就能听得到。老小区周围的家长里短,几乎都从她的手中过了一遍,即便是乔姝这样不喜欢和外人接触的性格,朱阿姨也能一个个认的眼熟从不记错。
这样的一个人,却从不说自己家里的事情。乔姝有几次路过听到他们八卦中心的闲谈,涉及朱阿姨家里的问题总是被她圆滑地打岔糊弄了过去。但这些年来,再怎么掩盖,大家也还是知道朱阿姨的老公是个不成器的,成天只知道和人出去喝酒打牌,少有见到在家里老实待着的时候。
乔姨母有次还在家里啐她,成天只知道搬弄别人家的事非,多半是自己家难过揭不开锅,只能在别人的苦难中找找安慰。
那次是为何吵起来的乔姝不知道,只记得第二天她俩又姐俩好得手挽手一起买菜,乔姨母笑得跟朵花似的,完全看不出昨天背地里骂人的气愤劲儿。
乔姝之所以对那次印象深刻,还是无意中瞥见了朱阿姨手臂上没被袖子遮住而露出来的一小块皮肤,青的发紫,浓郁的瘀血颜色,是乔姝在调色盘上调了许久也不满意的那一种。
“昨天不小心磕到桌子上了,给我疼了老半宿儿呢!”朱阿姨对此云淡风轻又绘声绘色地讲诉着自己是怎么突然脚滑了一下磕了上去,又是怎么龇牙咧嘴地找来药酒给自己上药,手中却飞快地撸下了袖口,半点没有展示的欲望。
“小兔崽子还不睡觉!”门外,乔姨母的叫骂又毫无预兆地开始响起,许是乔高远躲在被子里玩手机的事又被起夜巡逻的乔姨母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