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最后一名侍女离开寝殿，贝壳门轻轻合上的声响在寂静的水中格外清晰。空仍站在那套礼服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上精致的鳞纹。派蒙从藏身处飘出来，绕着礼服转了一圈，发出"；滴滴"；的惊叹声。

"；明明是暴君，居然帮你设计这么好看的衣服..."；小机器人的电子音里充满不可思议，"；这些鳞片的排列方式完全考虑了人鱼游动时的流体力学，连关节处的活动余量都计算好了..."；

空沉默了很久，久到派蒙以为他系统卡顿了，才听到主人轻声开口："；派蒙...我是不是可以相信这一次？"；

"；啊？"；派蒙的指示灯疯狂闪烁起来，"；什么意思？"；

空抬起头，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我是说...也许可以相信那维莱特？"；

"；你开什么玩笑！"；派蒙差点撞上天花板，"；三天前他还威胁要毒死你！昨天把你像囚犯一样押送到龙宫！更别说他强迫你结婚——"；

"；但今天我们看到了什么？"；空打断它，指向窗外，"；那些精心设计的公共设施，孤儿院里的幼龙，他书房里的和平条约草案..."；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芙宁娜说得对，他有很多隐藏面。"；

派蒙飘到空面前，机械臂交叉在圆滚滚的身体前："；所以呢？就因为他是复杂的反派，你就要相信他？那莱欧斯利怎么办？"；

提到这个名字，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游到窗前，望着远处发光的龙族城市："；我对莱欧斯利...或许只是一种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他转身面对派蒙，"；人类世界确实令我向往，但那是作为一个整体...而非某个特定的人。"；

"；你是说...你并不真的爱他？"；派蒙的电子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

空摇摇头："；我不确定什么是爱。但我知道，如果只是为了逃婚而利用他的感情...那我和那些欺骗人鱼的渔夫有什么区别？"；

派蒙沉默下来，指示灯缓慢地明暗交替，仿佛在思考。最终，它轻声道："；所以你的计划是..."；

"；推迟逃亡。"；空坚定地说，"；我想先了解真正的那维莱特。如果他确实如今天所见...或许这场联姻能成为两族和平的契机。"；

"；那莱欧斯利那边..."；

"；还是要见面。"；空思索着，"；但不是为了私奔，而是解释清楚。他有权知道真相。"；他看向派蒙，"；你能再去送个信吗？"；

派蒙的指示灯闪烁了几下，最终发出顺从的"；哔"；声："；遵命，殿下。但请答应我——一旦情况有变，立刻启动备用计划。"；

空微笑着点头，轻轻拍了拍小机器人的金属外壳："；去吧。小心龙族巡逻队。"；

派蒙从排水口溜走后，空独自游向温泉池。水面上漂浮着侍女撒下的荧光花瓣，随着水流轻轻旋转。他深吸一口气，潜入水底，让温暖的海水包裹全身。太多思绪需要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