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晏审视着郑因之,沉默片刻后说道:“郑因之,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若被本官查出你有所隐瞒,一定饶不了你!”
郑因之匍匐在地,额头触地,声音颤抖着说道:“大人,卑职绝对不敢欺瞒。左藏库确实有一些管理不善之处,卑职心里很清楚,但确实未曾有过这样的账本。
大人,卑职就像被狂风吹得晕头转向的苍蝇,哪有那等本事去弄什么账本!或许是有人故意陷害,欲将卑职拖入泥潭。”
刘晏站起身,来回踱步,在脑海中回顾着荔非素庵与郑因之的说辞。
如果不是荔非素庵故意诬陷,那就是郑因之演技过人。此二人中,必有一人说谎。
相比于郑因之,他从情感上更愿意相信荔非素庵,毕竟这是他自己运作出来的进士。他正准备给荔非素庵挪一挪位置,没想到遇到了这么大的事。
“郑因之,你身为库丞,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刘晏问道。
“大人,卑职不敢乱说。”郑因之小心翼翼地回道。
“但说无妨。”刘晏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大人,卑职听说,汪大人与城中一些商队不清不楚。”郑因之轻轻地说道。
关于这件事,刘晏其实是清楚的。有陈希烈在前面顶着,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无非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但眼下出了要掉脑袋的事,他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刘晏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盯着郑因之:“你且说说,汪孟赟与商队之间究竟有何不清不楚?有没有具体事例或证据?”
郑因之微微抬起头,看了刘晏一眼,又赶忙低下:“大人,卑职也只是听闻传言,并非亲眼所见。只是……”
“只是什么?”见郑因之欲言又止,刘晏问道。
“库中有些物资的流向颇为奇怪,卑职心生疑虑,却不敢多问。”郑因之回道。
刘晏心里清楚,汪孟赟肯定是干净不了,只要认真查,肯定能查出问题。
还有这个郑因之,今儿个恐怕也没有说实话。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郑因之,你且退下,随时等候本官的传唤。”刘晏一本正经地说道。
郑因之如蒙大赦,连忙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