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残纸上未干的朱砂印,忽觉掌心沁出冷汗。太子亲卫的尸身、伪造的印鉴、与倭寇的交易......这背后织就的网,远比想象中更阴森。
好个交易。我抽刀削去烛芯,本宫要亲自去会会那西湖画舫的主人。
暮色渐沉时,画舫的灯笼已次第亮起。我立在甲板上,望着湖心那艘雕花楼船,青幡赤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晃。
娘娘,末将已围住湖岸。王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画舫上皆是杭州富商,未曾见倭寇踪迹。
我眯眼望着楼船二层的纱帘,那里隐约透出人影:传本宫令,命所有商船即刻离岸,违令者......格杀勿论。
虎贲卫的战船如铁锁般收拢,将楼船困在中央。忽见舱门大开,数名黑衣人冲上甲板,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芒。
保护王妃!赵雷的吼声未落,我已拔刀掠上船舷。刀锋劈开箭雨,绣春刀紧随而至,张軏的披风裹着冷冽的杀气。
纱帘掀开时,徐清远正倚在雕花栏杆旁,腰间太子玉佩晃得刺眼。汉王妃果然名不虚传。他笑吟吟抚过脖颈处的刺青,不过今日这西湖......怕是要成娘娘的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弩箭破空袭来!我侧身避过三支利箭,刀尖挑开他劈向咽喉的长刀。
火星迸溅间,瞥见他袖口滑出半枚金牌,那"如朕亲临"的纹路,竟与御赐之物一模一样!
徐侍郎好手段。我刀势陡然滞住,他扣住我腰间金牌,指尖在"亲"字断口处摩挲:太子府的玉佩,倭寇的刺青,再加上这枚......足以让三万漕运粮船,改道十八芝的船舱。
我向后退了两步。雕花窗棂透进的血色月光在徐清远脸上投下狰狞阴影,
他攥着半枚金牌的指尖微微发颤:汉王妃若再上前一步,这漕运粮案便只能做个无头公案了。
火油桶在船舱内堆成小山,随着画舫摇晃发出沉闷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