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城区百态起,远走悠邮递。

中城区,被围墙隔了起来。

对中城区而言,城墙是它的围墙;但对这座城市而言,它是城市的围墙。

宇印生早早告别了每天清晨来教导他的忌无常老师,独自一人来到中城区交货。

忌无常只说让他多加小心,叮嘱他带好魔能馆的外套。

在魔能馆待久后,宇印生发现,馆里并没有多少人。

除去他也就只有三人包揽工作,其中还包括仅十几岁的小女孩——茵。

忌无常并不懂得魔能器设计和制作,他是元素师、测试人员,也是敢开在外城区的底牌。

正式元素师似乎有执勤要求,这也是忌无常没时间送货的原因。

作为设计和制作指导的斯瑞更不用说,包揽着大大小小的工作,基本每天都没时间踏出房门。

要不然茵也不会还在十几岁的时候,利用空闲时间出来帮忙了。

这三人平时的工作时间都是固定的,因此交货宇印生只好自己来,毕竟是他预定的交货时间,约的是他自己有空的时间。

但那样大的魔能馆,应该不只有三个人运作,或者说曾经不止三个人在这个魔能馆工作。

难道之前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工作吗?那些人为什么离开了呢?

宇印生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暂时放空思想。

不应该去猜测不确定的事情。

还好路程不算太远,他展开叠好的纸质地图,研究着进中城区的路线。

欧理距魔能馆与中城区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却不能直接翻越。

就算凭借着体力、魔法、或是魔能工具翻越这高耸的城墙,也会第一时间被侦测咒法感应到,最后按“危害公众安全”或者“非法入侵”定罪。

唯一合法的路线是通过中城区的城门进入,接受守卫的盘查。

现在,宇印生打算去离他最近的南城门。

他披好魔能馆的小码的职业魔器师外套,特地查看了有没有戴好元素能外放手套,点好物品后,准备出门。

他现在固然称不上职业魔器师,但忌无常叮嘱过,这件外套可以保护自己。

保护并不是说能抵挡伤害,而是会让不少人打消找他麻烦的念头。

魔能馆承接大小事务时都会穿这款衣服,上面还有特定的咒法构式来辨别身份,一次出门委托就代表着魔能馆和委托人,不会有人不明不白就来找茬、得罪两边人,即便穿衣的人是魔能馆的小学徒。

而且,在这个世界,他这个年纪就开始工作的人有很多。

他现在走出大门,准备走到中城区的南城门。

路程并不是很远,按照地图的比例尺计算,换算之后,这里距离城门大概两三公里,步行的距离还算是可以接受。

货物也不算重——三柄魔能手杖被用软布细细包住。

外城区的道路规划十分复杂,还好魔能馆在主路上,周边的小巷子很多,如果不沿着主路走,很容易迷失在小巷子里。

路旁的建筑群杂乱无比,像是野蛮生长的杂草。

人行道也很脏乱,尽管这个世界魔法只需挥挥手就能出现,还有近乎无限能源的魔能工具,但地面还是十分肮脏,仍有很多积水和油污。

有的建筑群十分密集,里面的缝隙只能容一丝阳光透过。

这些房子看着十分压抑,像是一个个囚笼,一间又一间的囚笼垒成楼房,但高度始终没超过围墙。

站在楼下向上看去,楼房住满了人,即便是这样的“囚笼”,依旧人满为患。

这些楼与楼之间的小巷子里,聚着一些无所事事的人,有男有女,看着都还很年轻。

他们有着消瘦的身形和鬼精的眼神,打量着路过的人,遇到衣着得体或是暴露的,又或许面熟不面熟的,都是仔细打量。

很难猜测他们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们靠什么度日。

他们看到宇印生,应该说,看见他身上的衣服后,并没有认真打量,只是一扫而过,直接忽视了他。

宇印生也没有多留,快步走过,拐到另一个街道去。

他走远后不久,在他听不到声音的、走过的街道里,刺耳的开门声响起。

猛地呲啦一声后,有个跟宇印生差不多大的小女孩被丢了出来,重重地摔到了人行道的地面上,让本就灰头土脸的她又添了几笔脏水油污。

丢她出来的人没有一丝言语,拉着吱呀作响的门,用关门声决绝地回应着。

周边的人也只是淡然的看了一眼,没有嘲笑,也没有帮忙,只有淡然和冷漠,这个场景对他们来说稀疏平常,就是像有人到点就准时丢出的垃圾。

那面黄肌瘦的女孩拖着散架的身子奋力起身,拼尽全力爬到紧关的门前,一边捶着门一边哀求着:

“店长!再测定一次!再测定一次!我有资质!绝对是仪器坏了。”

门没有打开,里面也没有回应。

她见没有回应,又扯着嗓子,哭嚎着说:

“妈!我是你女儿啊!让我做什么都行!别把我扔出来,求你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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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没有任何回应,除了她奋力砸门的声音,只是这样结实的门又岂是发育不良的小女孩能敲坏的。

渐渐地,她也没了力气,疲软的身躯依靠在门边。

她啜泣着,直到门的冰冷渐渐刺痛她的内心。

这时候,幽暗的巷子里传来脚步声和嗤笑声,仿佛越来越近。

她惊恐的望去,最后下定决心似的,往某个角落跑去。

......

流浪的孤儿有很多,虽然宇印生没有看到之前那一幕,但他走在其他的路上,也能见到很多流浪的孤儿。

他们无所事事聚在房檐下,桥洞里,一起蜷缩着,双眼无神的望向他处。

每当有穿着得体的人路过,他们便一拥而上围着乞讨。

他们将沾满泥土油污的黝黑小手并拢成碗状,跪在地上,大都说些赞美的好话。

通常,被围着的人有些恼怒或急忙时,掏出一块亮闪的硬币,随手丢在一边的地上,任凭他们疯抢,以让自己解围。

直到其中一人牢牢抓住硬币之后,这样的争斗才会停止。

宇印生路过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拦上前,只是一齐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们的眼神没有麻木,像是熄灭的火焰般,等待再次燃起。

看起来像是羡慕?嫉妒?或是不解?还是在想:明明岁数相差不大,命运却如此悬殊。

宇印生难以琢磨,他自己也满是不解和疑惑。

但他没有停留,现在的他除了惊愕,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只能继续走在路上。

外城区的人数众多,还有各种商店鱼龙混杂,饮食店,以及各种小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