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白启明的精神状态,陈市隐翌日并未带他一起下山,而是独自去了爱丽丝酒馆。
每天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地平线上,爱丽丝三人便会打开酒馆的大门,将整个酒馆当中昨晚狂欢过后的余痕全部擦去。
拉米亚会把已经熏制过的腊肉和肉肠挂在酒馆侧面的木架上晾晒,贝蒂则打开关着爱思特的栏杆,在爱思特热情的舔舐之下,替他替换铺着的草料。
冬天快要到了,爱思特的毛发愈发浓密起来,整只狼看起来都胖了一圈,尤其是脸上的毛发撑得它像藏狐一样。
陈市隐到的时候,赛琳娜也刚好推开窗户,少女的笑容比晨曦更加明亮动人,她向陈市隐挥舞着白皙的手臂,未经梳理的头发翘起几根呆毛,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摆动着。
“薇诺卡先生,早安!”
陈市隐也笑着,向赛琳娜挥了挥手。
等陈市隐再向那窗户看去时,少女已经不在那里,转而是传来了一阵脚丫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咚咚声。
赛琳娜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睡衣,脚踝和膝盖都呈现光滑的嫩红,她兴奋地拿着一幅画给陈市隐看,然后就将双手背在身后仿佛在等待陈市隐的夸奖一般。
陈市隐接过赛琳娜的画,那画上还带着一阵清香和似乎是从被窝里拿出来的余温,只见上面画着三个抽象的“东西”。
赛琳娜似乎在模仿陈市隐的水墨画法,然而她画出的,只能说是一摊墨迹。
只见这画上的三个“东西”,一个个都头大如斗又身细如发,在一块黑色的颜料上,手牵手走着,露出一种“阿巴阿巴”的痴呆笑容。
这三个“东西”,一个长着方形和三角形的眼睛,后脑勺上画着一根笔直得像是要把他吊死的发髻。
陈市隐只觉眼前一黑,这要不是他认得赛琳娜之前给他画的肖像画,把他打死他也认不出来这是他自己。
在陈市隐的旁边,便是画着白头发的赛琳娜,她的眼睛是两个用直线构成的月牙儿。赛琳娜似乎是想要学习留白的技术,于是白色的头发部分便没有上色,因此便看上去好像只有半个脑袋,脑壳那一部分是完全没有的。
至于吉安娜,赛琳娜似乎想表现她的身高,于是就看到,一个裹在一团紫色颜料里的脑袋,漂浮在空中……
“这画的是我们一起去悲鸣洞穴的样子吧。”陈市隐道。
“嗯~嗯~是的哦。”赛琳娜似乎很高兴陈市隐认出来了她的画,“以前妈妈和婶婶她们都说,我画的画虽然很好看,但是很难看出来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