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其实也很正常……因为第一印象实在害死人。
当陆臻第一次看到夏明朗时,那厮就是个顶天立地,谈笑间判人生死的王者,他一个人扛着宇宙转,从容不迫。陆臻那初出茅庐还未见多少风浪的小心肝深深地刻下了这一笔,无论后来经过岁月多少摧磨,有多少惊才绝艳的人物在他眼前灿烂绽放,都不能让夏明朗的形象黯淡半分。
好吧,何止是不能黯淡,分明是越来越光辉,简直要闪瞎人眼!
跟聪明人交流就有这么个好处,你只需要说很少一点,剩下的他自己全能想通。白水见陆臻低头深思,眼里映出海上细碎的波光,不一会儿,那双眼睛抬了起来,看向他……
“我能帮他什么?”陆臻很认真地问道。
“给他安全感。”
陆臻苦笑:“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那就换别人来。”白水顺着建议。
陆臻的眼睛就像燃气炉那样腾的一下冒出火苗,蓝幽幽的。白水摸了摸下巴,不动声色地让开了点儿,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的话题比较学术,一位资深心理医师与一位菜鸟心理学速成者就同一个病例交换各种看法。陆臻虽然也看过一些资料,但白医生的经验毕竟更有价值。陆臻聊着聊着不禁有些感慨,感觉又回到了最初那个时候,小白医生尚温柔可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于是再看向白水时,就有了那么点“卿本佳人,奈何为贼”的意思。
陆臻回去时正看到夏明朗在窗边抽烟,狠狠地吸几口,又烦躁地按灭在烟灰缸里,只是低头的瞬间发现陆臻进来,神色又柔和起来。陆臻关好门,从夏明朗身后搂过去,双手放在窗台上。感觉到身前那标枪一样绷紧的背脊放松下来,软软地靠到自己胸口,陆臻微微笑了笑,收起一只手扶到夏明朗腰上,从烟盒里拿了一支烟。
“哧”……夏明朗头也不回地打着火,准确地递上去,陆臻凑近吸了一口,橘色的火苗舔上雪白的烟卷。
陆臻最近特别喜欢这个姿势,因为身高相仿,他的下巴可以很舒服地支到夏明朗肩上,而夏明朗后脑亦可以很自然地枕到他肩上。虽然白水一直说要依靠自己,陆臻也不知道在夏明朗毒瘾发作时这样抱着他是否可以,但因为彼此都太喜欢,所以心照不宣地不作讨论。
“他找你干嘛?”夏明朗扔下打火机。
陆臻把谈话内容一五一十的倒出来,夏明朗听完皱起眉:“没什么啊?干嘛要背着我?”
“他说,他不总不能一边被狼眼盯着,一边扒狼皮。”陆臻马上笑了,因为这个问题他刚刚问过。
“原来他也会怕我?”夏明朗有些吃惊。
陆臻哈哈大笑,因为这个问题他刚刚也问了:“是啊,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一直盯着桌子。”
“我以为他在装b。”夏明朗也乐了。
我以为他在耍酷。陆臻默默在心里补一句,为这种心有灵犀的共鸣感觉欢乐……好吧,虽然这挺无聊。
夏明朗笑了一会儿,又迅速沉默下来,却没有对他们的谈话内容作任何评论。陆臻侧过脸看他,只觉得那双眼睛特别亮,从侧面看过去,由额头到下巴折出一条棱角分明的线,被月光打亮,像是抹了一层银粉。
陆臻不由自主地凑过去吻他,动作无比的轻盈柔软,像花瓣拂落。夏明朗无声微笑,偏头看了他一眼,陆臻没来由竟觉得羞涩,闷声不响地低头抽烟。
“呀,原来你也会抽烟啊!”
陆臻不解地眨巴眨巴眼睛,一口烟雾闷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