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朗绷了一会,到底没绷住,笑开了:“没关系,就当是让我练练酒量了。”
“那么,那酒?”陆臻小心翼翼。
“酒没了,得下次回去偷渡回来了,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喝。”夏明朗笑道,“你先回去吧,收拾一下装备,好好休息,明天,会有一个难忘的旅程。”
“是!”陆臻跳起来敬了一个军礼,不等夏明朗还礼,人就已经蹿了出去。
夏明朗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咬住了嘴唇。
为什么要说谎?
好像真的不为什么,好像条件反射地就觉得这才是正确的办法,粉饰太平也好,大雪压山也好,这是唯一的出路。
更何况这有什么不对呢?
说开了彼此都会尴尬。
陆臻一出门就开始狂奔,他记得,他当然记得,他记得每一个细节每一点变化,好像做梦一样,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但是一切历历在目,他甚至还记得从夏明朗惊骇的眼睛里映出的自己的脸。
很明显夏明朗打算忽略这件事,可陆臻却发现他并不难过,可能是这样,夏明朗其实也是喜欢他的这项认知的狂喜已经盖过了所有的遗憾。他是喜欢他的,即使他自己都不肯承认,但是,他真的是喜欢他的,即使将来会变,被自我压抑,被时间磨平,可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喜欢他的。
这个事实本身,已经超过了他所有想象中的美好。
5
冬训的最后一个项目是野外生存,为期5天,300公里直线距离,全部装备只有一把匕首、50克盐,还有一张粗陋而错误百出的地图。飞机带他们转场去亚热带原始森林,夏明朗抱着肩膀,靠在机舱壁上休息,即使是闭着眼睛,他也可以感受到陆臻的目光,像羽毛一样的轻盈,明快而热烈,而当你看向他,又马上装模作样地飘开。
全不记得了!我操!信他就有鬼了,夏明朗不以为然地撇着嘴。
只是他难以想通的是,为什么,陆臻可以如此快乐而坦然地接受这件事。这场爱情对他而言是劫数,而两情相悦更是让危险升级,好像灾难。可是此刻陆臻的样子仿佛只要他随时点个头,他们就能一起肩并着肩走上阳光大道。
嗨,小子!?
夏明朗忍不住想要质问他: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他看到陆臻转过头去和徐知着说话,声音很轻笑容明亮,眼睛里全是星光,快乐得让人羡慕,近一个月来的艰苦折磨居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方进莫名其妙地揪着夏明朗的袖子,压低了声音俯耳过去:“那小子又抽风了。”
“唔!”夏明朗不置可否,他当然知道方进指的是谁。
“真他妈见鬼了啊!昨天早上见他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睡一天就能精神成这样?”方进啧舌。
夏明朗感慨:“可能是你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