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咬着嘴角气鼓鼓地瞪着他,夏明朗只觉得这小子怎么能这么可爱,连生气的样子都可爱,脸颊鼓鼓的让人简直想咬一口,于是眸光一闪,把视线偏了过去。
“队长,我算是想明白了,你这是故意的吧?”陆臻道。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夏明朗哀怨了。
“得,来就来吧!”陆臻把脖子一梗,十足的慷慨就义的表情。
夏明朗笑容满面地挑了个窗边向阳的地方站好,陆臻万般无奈地靠了过去。
光线很好,太好了一些,几乎可以穿透皮肤,陆臻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闭着眼,那只惊飞的蝶又翩然而起,夏明朗不自觉压低了呼吸,细数他的每一根睫毛,好像生怕吹乱了它。
“队长,给个痛快吧,您还要抄图描点吗?”陆臻哼道。
夏明朗咬住嘴唇,屏息,看着他的嘴角又翘起来,无可奈何似的笑,虽然还没有被碰到,耳朵上已经充了血,鲜润的,在阳光里半透明地微微颤动着,像是渗了血的玉。
是啊,给个痛快吧!
夏明朗也不敢太刺激他,清亮的药液只滴了两滴进去,马上抬手抱住他。
陆臻几乎没有动,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只有微微颤抖的身体在表明他是如何地咬牙在忍,脸上的肌肉细微地起伏,皮肤干净而健康,逆着光几乎可以看到细小的茸毛。他忽然吐出一口气问:“行了?”
“呃?”夏明朗有点恍惚
陆臻睁开眼睛,眼中揉杂了泪光,看什么都不真切,于是冷冰冰地笑了一下:“还要来吗?不过得让我先缓一会儿。”
“不,不,”夏明朗马上摇手,“够了。”
“那我先去洗脸。”陆臻急匆匆丢给他一个背影,进了浴室。
是的,够了,夏明朗觉得无力,走到桌边坐下。
这是一场考验,用考验陆臻的方式来考验自己,而结果是陆臻比他预料的坚强得多,而他比自己设想的脆弱得多。其实他早应该想到,用这种方式怎么可能再重复一次当时?陆臻是那么坚韧倔强的人,他的随和他的宽容,从来不是他软弱的理由,即使逼他到绝路上,他也能笑一笑,从容地死给你看。
不过,够了,真的够了,至少他想要验证的东西已经有了结果。
他想看着他笑,明亮而热情,他已经不能接受他冰冷的挑衅,想拥抱他,亲吻他的耳朵、眼睛和嘴唇。假如心灵的感觉暧昧难明,至少身体的反应诚实中肯,他对他有欲-望,是真的有,想象那些耳鬓厮磨的画面会让他心跳过速,全身充血。
可怕的欲-望!
陆臻洗完脸出来看到夏明朗坐在桌边抽烟,烟雾隔离出孤绝的姿态,好像有无尽的疲惫与悲哀,陆臻心头一跳,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没事。”夏明朗没有抬头,手指轻弹了一下,“你可以走了。”
“啊?”陆臻一愣。
“把药带走吧!反正我也报完仇了。”
切,果然,陆臻望天翻过一记白眼,再一次质疑自己的品味。
陆臻回到寝室正赶上徐知着在团团转,一看到他像看到自己迷途的小羊羔回了栏似的惊喜,随手反锁了大门,拉着他问道:“队长找你去干吗?”
陆臻气愤难平:“还能怎么着,打击报复呗!”
“他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