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如沫点头,“真的,他这病有点麻烦,但也不是不能根治。”
这些日子以来,葛如沫发现王聿是个博学多才胸有丘壑的人。
他们偶尔交谈,葛如沫发现他们可以聊的话题很多,不管聊些什么,即使是很生僻听话题,他在了解了一些基本的点之后,融入自已所学,并与她交换着对事物不同的看法。即使两人的看法不同,他能求同存异,不会一味地打压别人的观点,强调自已的看法,将自已的想法强加于人,这就能看出他十分有容人的雅量。
这样的他却因为腿脚的原因无法进入官场,真是太可惜了,据说他十四岁时参加科考,就得了举人的功名。那势头,王家长辈年少得志对他心性有影响,硬是压了他一届。等他十七再考时,连中两元,所有人都在猜他能否高中状元凑足三元时,他却和好友一场酒后成了现在这样子,自然是没法参加殿试了。他这样的情况以及这样的家世,不参加殿试,当时连皇上都惊动了,私下里派心腹来了解了原因后,还直摇头连道可惜。
他的病不治好,纵然他有才皇帝有心,也是不成的。因为在朝廷上,真没有过坐着轮椅上朝的官员。
在官场上,真正能够对王聿等官宦子弟造成约束的东西并不多,包括法律有时候都很难约束权力,但有那么几样东西,却可以做到真正的一视同仁、无分尊卑,健康就是其中之一。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话可不是随便讲讲的!此话放诸古今皆准,有些挑剔的君王,甚至连貌丑者不让做官的也有。所以即便王聿智谋超群、年轻有为、背景深厚,但在这一条准则之前,他也只能选择遵循,身体不行就只能让贤与他人了。
“少爷,你听到了吗?你的病能治好的。”
感觉阿三比王聿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
其实王聿心里也激动,看过多少大夫,甚至连三大国手都看过了,但当他知道,除了房大国手,谢大国手和白大国手都有些束手无策的时候,他是真的觉得他这辈子就要这样了。纵然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无数次他睡不着,坐于窗台,仰望星空明月,想着自已想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抱负,皆因这双无法站立起来的双腿成为空谈。
因为这个病,他失去的不仅是这些,还失去了身为男人的尊严。因为那个女人,那个庸医,将他的病情闹得沸沸扬扬,简直是将他的脸,将他王家的脸,扔在地上使劲地踩,他也因此成为了京城的笑话。
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不知道,但知道那事的人,并敢当面嘲笑他的人,他都让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现在葛如沫竟然说他的双腿是可以被治好的,终于等到了,如愿了,但他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