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起来,昨儿你侄儿竟然跑来和我说心悦谢家那大丫头,让我请官媒去求亲,真真是吓了我一跳。现在满城的流言诽语,他还要往下跳。而我竟不知他何时与谢家那丫头有了来往,以为定是谢家那丫头不妥当!可是又拗不过他,就想趁着进宫的时候问问娘娘这事。可刚刚娘娘的意思——”秦夫人为难地说道。
难怪,她想不明白。皇帝在这件事里插过手,对他们秦家来说不是秘密,在屋里的时候,她家老爷就嘀咕过这件事。
看似是皇帝不满谢家打压谢家,仔细一想,又不像,皇帝再不满,也不会拿一个闺房小姐来开刀。原来竟然是看中了么?可是看中了,指婚就行了,用得着
整这么复杂?
秦夫人不知道的是,周昌帝本来也没打算这么做的,后来流言蜚语起来的时候,他便顺势把两人绑在一块先了,等谢老太傅回来提起亲事也会容易得多。其实周昌帝也知道,就算他不动手,那些流言蜚语也不一定会停止。他插这一杠子,未必没有想借此看看哪个欲和他老五媳妇做对的意思。
“快打住这想法吧,若是之前倒可以,现在不行了,咱们秦家难道还想和皇上抢儿媳妇不成?”
“娘娘,听你这么一说,我庆幸啊。幸亏我们秦家没有出手,我可听你爹说了,黎家祝家那几家可是出手了的。”
皇后不以为然地道,“那几家也是傻的,没弄明白皇上的意图就急哄哄地出手,以后有得苦头吃了。娘,你就等着看吧,若这桩亲事能成。现在谢家那丫头有多委屈,以后就会有多荣耀。”
秦夫人想了想,又压低声音道,“这几家算是被皇帝坑害惨了,他要是看上谢家那丫头,正正经经指婚
就是了,整成这样。搞得大家都以为皇上对谢家不满呢,这才纷纷出手的。”猜来想去,哪知道皇上是看上人家姑娘,想抢过来做儿媳妇。
皇后知道她娘并不晓得五皇子活不过二十五那事,却也不多说,后面估计还有波折呢。
春雪匆匆回到春暖阁,进了门,立即把手中的东西递过去给谢意馨,“小姐,这是别人塞给我的,那人只道了一句给你家小姐。”刚才,她去后门办点事,不料回头的时候,有个人撞到她,然后塞了一团纸给她。
谢意馨接过打开,上面只写了一句话,速与金家定亲。
谢意馨苦笑,这个一开始她就想过了,却被她否定了。
那天据她观察,她表哥的亲事应该有眉目了,看他整个人精神都不一样了,估计对议的那亲事应该还算满意。
如果她提出结亲的想法,纵然他们为难,也会同意的。只是,她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表哥。但是,如果是和小胖子订亲,她又觉得怪怪的,小胖子比她还小一岁呢。
再者,也不像啊,说出去,人家都不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逃避,特别是皇帝知道后会如何?就算有君南夕帮挡着皇帝,现在关于她的流言蜚语闹得满城风雨,除了金家,又有哪家门当户对的愿意在这当口娶她呢?
没错,这团字是君南夕写的。谢意馨认得出来,他的字迹,她不陌生。想必再过几年,大昌的民众,特别是京城里的人,对他的字迹都不会陌生。
因为周昌帝重病的时候,君南夕也一直在帮着批阅奏折。后来皇帝逝世,他当了摄政王,君景颐为了显现皇帝的大度,也委派了一部分不重要的给他管。外面的人经常都能见到他的墨宝。
现在,他的字迹风骨已显,只是犹稚嫩,不及几年后的劲骨丰肌刚柔相济。
而且她也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对周昌帝这个掌握着他人生杀大权的人来说,任何意料之外的事都叫他难以忍受。
信任只有一次,惹其厌弃容易,但想再次获得他的好感就难了,只怕要比之前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结果还不一定。
而且,嫁五皇子,抗旨嫁他人、出家,三个选择在她看来,嫁给五皇子和嫁给其他人都差不多。嫁给五皇子是有极大的可能再过十年八年的就得做寡妇,但嫁给其他人,那人就一定能长命百岁了吗?
或许,后者长命的概率要大一点。只是谢意馨一想到抗旨就如了背后之人的意,她心中就一阵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