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是胃口大开地多吃了半碗饭。
随后,一屋子豆芽也陆陆续续地得了,他们一家子一时也吃不完,再不采摘话过些时日就老了。顾丽娘便摘了一些给钱家夏家冯家各送了一些,嗯,顾家也送了一些。不过不多,每户也就三两斤左右。顾丽娘想了想,又采了些放铺子里头卖。
这初春时候,好些植物也才刚冒个绿芽呢。许家这两簸箕豆芽可真惹人眼,刚放上去便有人来问价了。
“许老哥,你家豆芽咋卖呀?”
许强看向顾丽娘,顾丽娘笑道,“这时节种点豆芽可不容易,费了我们老大精力了才得了这么些,价格自然是高点。”
许强见自家媳妇睁眼说瞎话,心里暗乐。
那人理解地点点头。
“嗯,我也不卖贵,八十文一斤好了。”
那人倒是有礼,掂量了下荷包,又看了那豆芽一眼,摇摇头走了。
顾丽娘也不拦,拿了纸笔,写了个价钱挂上头,省得老费口舌回答。
这豆芽这时候是个稀罕货,不少人倒是想买点,不过一看它那比猪肉还金贵价钱,不少人望而却步。顾丽娘也不急,她这豆芽也不是卖给他们。她目标是那些大户人家,这时候还没出年,这些鲜豆芽对吃惯了大鱼大肉油腻菜肴大家族来说,是个稀罕货。价钱自然得贵一些了。
这时有个机灵管家来买醋时见了,二话不说,掏出银子买了下来。豆芽轻,看着多,实则不重。两簸箕也才二十四五斤而已。一下子卖得了二两银子。
顾丽娘笑眯眯地接过钱,心里想着,回头再种上一些。现才正月,等地里长出庄稼来,还有两三个月呢。若每日一二两银子进账,一个月下来少说也有四五十两了。也算是一个顶不错进项,如今他们一家子开销可不小呢。特别是冬天,用碳特别多。虽然他们现靠着那铺子也不成问题,但能多点进项是一点。
还有,今年小石头也七岁了,她寻思着等过了十五,她便将他送去清远书院。这又是一笔开支,若搁以前,还指不定怎么难呢。
当小石头知道他娘要将他送去书院读书时候,惊讶地张大了嘴。
他们搬来此处日子也不短了,小石头也有了一些玩伴。他们每回看到从书院里昂头走出孩子时,心里总是忍不住地羡慕。他心里也好想去,但他知道想进去一定要花好多银子。像他们家斜对门卖豆腐小胖子,今年都八岁了,家里还努力攒钱给他进清远书院。小石头是个过过苦日子孩子,知道要花许多银子,他不想娘为难,便忍住心里渴望。
如今他娘竟然要说送他去清远书院耶。
“娘,真吗?是真吗?你真要送我去学院?”小石头回过神,忍不住一再确认。
“瞧这孩子,都高兴傻了。”顾丽娘见他这样子,知道他是欢喜,心里也高兴。给孩子留得再多家产,也不若他们有自个儿本事强。
许强也笑道,“早叫你告诉小石头了,你偏说要给他什么惊喜。”
顾丽娘摸摸小石头脑袋,笑道,“娘还能骗你不成?”
小石头抱着顾丽娘大腿蹭了蹭,“娘,爹,你们真好。”
“这孩子——”
于是,小石头进学事,便这么定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看不到,我再发一次。
给孩子戒奶,真是个技术活。
为了顺利给孩子断了奶,顾丽娘每天连做个饭都偷偷摸摸,量不让他瞧见。第一日小家伙没见着她,怪想。但许强和许老爹两人哄着,倒也相安无事。第二日,小家伙开始发了疯般地找人,厨房卧室书房,几乎每个房间他都爬去了,就是没见着人。
小家伙连着整整两天没见着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娘——呜呜——娘。”
福哥儿不常哭,哭一回那叫一个不管不顾。
许老爹一旁干着急,推了推站一旁许强,“你倒是哄哄啊。”
许强也是一脸没辙,朝他伸出双手哄道,“福哥儿,爹抱抱啊?”
推开他伸过来手,小家伙如今除了他娘谁也不要,谁上来想抱他就推谁,坐定定那,自己哭自己。
顾丽娘窗口外面看着小家伙揉着眼睛直掉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候,心肝一阵阵地疼,她真恨不得上前抱了他好好疼哄一番。
“小孩子断奶时候都这样过来,闹过这回就好了。”老太太安慰。
顾丽娘终于狠下心来。
闹过这场后,小家伙总算没再闹过,给他吃什么他也吃,乖巧极了。第七日后,大家都觉得这奶是戒成了。顾丽娘再也不用躲着他走了,便回到屋子里。
本以为小家伙隔了几日见了她定会扑上来让抱,哪知他只瞅了她一眼,便低头玩自己脚丫子去了。
“宝贝,来,给娘抱抱?”顾丽娘蹲下身,与他平视,朝他讨好地笑笑。
小家伙挪了挪屁股,不理她。
“好啦,娘福哥儿,别气了,啊?”顾丽娘轻抚他挺得直直小背脊,柔声哄道。
小石头一旁看了个稀奇,“娘,弟弟挺早慧,现都晓得和你生气了。”
可不是,不就狠心躲了他几天嘛,回来还和她拧上来了,这气性真大。
“哥,抱——”小家伙听见小石头声音,朝他张开手。
小石头一向稀罕这弟弟,没事都爱带着他,遂福哥儿还是挺亲这个哥哥。
“好,抱。”小石头对弟弟要求一向很难拒绝,当下使了大力气将他抱了起来。
小家伙窝哥哥怀里平静地看了他娘一眼。
顾丽娘决定使出杀手锏,只见她站了起来,拍拍衣裳上灰尘,“不叫我抱啊?那我走了哦。”
小家伙一直扁着嘴看她一步步走出房间,终于她踏出房门时候破功了,“哇,娘——”泪珠子迅速地往下掉,还挣扎着要下地。
这回顾丽娘也扛不住了,赶紧一个箭步,将他抱了过来,“乖乖,娘逗你玩呢,娘不走啊。”
小家伙不管,一直哭一直哭,直至都打嗝了,才止住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