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瑜县城的房午在老街,老街多是有雕龙刻凤栋粱的明旧忧,雨水岁月将坚硬挺拔的木梁都腐蚀成一片破败的黑灰色。
零零碎碎的灯光落下,照的人影也稀疏地要融入周围的黑暗,廖瑜掏出手电筒照着前方的黑暗,她极少晚间过来这里,心想要不是秦安跟着。她真不敢走这条安静死寂的过份的巷子。
廖瑜觉得脑袋有些晕,身子一到。手扶住了巷子墙。
“怎么了?”秦安出声问道。
“可能酒喝多了吧。”廖瑜笑了笑,稳住身子,在一栋青墙白瓦描着窗花的院子口站住,拿出钥匙打开门。
“房子是我姨妈的,姨妈一家人搬去了深圳,这房子就留给我了。”廖瑜打开院门,往里边走去。没有站在门口和秦安道别,秦安犹豫了一下,也没有主动要走,就跟了进去。
院子里廊道上的灯亮了,照的天井散出水盈盈的光泽,廖瑜的背影是优雅动人的,柔和的轮廓有一种和着这老房子的古雅美感,年轻的身体却又散着生动的气韵,仿佛因为她走了进来,被年月压迫的踹不过气来的老房子,也得到了生机。
廖瑜的妆扮和往日里一致的风情,合身裁剪的套裙总是有一份知性沉淀的气质,白色的折叠蕾丝边胸领子让她额外鼓胀的酥胸不再显得突兀。系在修长脖颈间的一抹花色丝巾,仿佛是凝聚着她美丽的一朵优美含蓄绽放的紫薇花。
灯色有些朦胧,人在灯下朦胧,廖瑜转过身来,看到秦安瞅着自己的目光清澈,清丽圆润的脸颊,蓦然蒸腾起一层红雾,心中却微微有些喜悦和安心,秦安这孩子本性终究是好的,虽然对自己总是有些放肆。但终究没有沾染如丁亚彪之流那等肮脏的色欲。
廖瑜推弄门,又是一阵眩晕,想要摇摇头清醒过来,人却压着门缝跌了进去,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
秦叟一惊,却是在意料之中。以丁亚彪被酒色掏干了的身子骨,就算带了廖瑜回房间,他要没有别的手段,只是用强的话,基本没戏。廖瑜果然已经被他们下了迷药,这药性作的慢,却是让廖瑜支撑到了家门口。
廖瑜身子丰润,秦安也没有办法将她抱起来,只得连抱带拖地把她弄到了卧室里。
摸索着开了灯,房间似乎才被打扫过,老旧的红檀木梳妆台,有着四根蚊帐柱子顶着屋顶的红漆木床。一个摆满了古典诗词和汉语类辞典的大书柜,房间里再没有别的多余家具。
掀开被子,秦安有些费力地把廖瑜搬了上去,脱掉她那双镶嵌着碎水晶的黑色高跟鞋,身子丰满的廖瑜却有一双精致清秀的脚,薄薄的丝袜绷的紧紧的,露出如玉色般圆润的脚背肌肤,几粒白净娇小的脚趾头像珍珠项链的一段整齐排列着。
清澈,丁咚的溪水淌过圆滑的卵石,明媚炫丽的少女提着裙子,露出洁白修长的双腿,江南水乡女子秀气的小脚在桃花溪里洗涤着,若不是那从世外桃源流淌出来,沾着满满桃花香味的溪水,怎么能够雕琢出这样一双如白瓷般美丽的足?
秦安忍着没有让自己的手握那丰盈的足踝,给廖瑜盖好被子,看她闭着眼睛沉睡的时候,眉目间的妩媚有了一份温婉的味道,微微蹙起的眉带着一份楚楚动人的凄怜,一个女人的不牵,还有甚于找到一个要将她送给其他男人的丈夫吗?
秦安叹了一口气,除了祝福,他这份怜惜也没有太多其他的意义。廖瑜要的幸福,终究不是他能够给的。
秦安没有打算马上走,总得观察一眸子。他走到书柜前,拿了一本书,坐在书柜旁不起眼角落里的躺椅上翻了起来。
秦安看书看得入神,不自觉地就以为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看到明朝冯惟敏的北双调,蟾宫曲《四景闺词》,从口袋里摸了一张崭新的十元票子,当做书签塞了进去,然后才想起这不是自个的书,想想自己被染上了安水的习惯,安水拿的硬币。自己却拿的纸币,曾经嘲笑安水这是让书香沾了铜臭,自个。却也是这么亵读诗文。
正准备起身去看看廖瑜,一种浪花般荡谦着节奏的声儿却让秦安僵住了身体,那烘漆红木大床伴随着咱呀吱呀的声音晃荡着,床上的人儿在被子里轻轻地颤抖着,出的轻吟如低沉如黑暗笼罩的大海压抑着地啜泣。
在秦安的印象里,老房子总是散着腐朽的味道,自家的老宅要不是好好打理还住了人,也是这般。这个房间里却到处充盈着撩人的味道。一丝丝地钻入鼻子,让人的呼吸吞吐的气息都凝成了桃色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