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就是动心了啊!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如同一个疯子一般,痴迷地一直追逐着那个人的身影,自虐般地看着她与自己的未婚夫婿情投意合,互许终身,甚至还正式成婚了!
心底传来的剧痛令叶桐黎只能如同一个失魂落魄的疯婆子一般,一整晚都游荡在曲府附近的街上,直到她累了,才卷缩地坐在在地上,直到那串突然出现的糖葫芦。
若说一开始曲轻歌可能还没察觉到什么,可时间久了,凭她敏锐的感知力,到底还是发现了叶桐黎的踪迹,也知晓了那人就是叶桐黎。
可即便如此,曲轻歌还是默然地选择了无视掉她,她自认两人之间并无多大的交集,她实在没必要为了她而扰乱自己的生活,说她冷血也好,冷漠也罢,她本就不是什么大善人,不是吗?
不过可能与凌珩成婚后,令她的心到底软了一些吧。
看着那狼狈地卷缩在地上的失魂落魄的小姑娘,曲轻歌最终还是选择了劝解了叶桐黎一句,至于她肯不肯听,那就与她无关了。
好在最终的结果还是好的,神识轻巧地扫过叶桐黎脸上的释然笑容,曲轻歌回过神,对着凌珩笑得灿烂:“很久没吃过糖葫芦了。”
“当初家中尚且不富裕之时,我跟着大哥去镇里赶集,每当看着那举着糖葫芦草串的人经过之时,都会忍不住暗暗幻想一番,若是有人能大方地买下所有糖葫芦,请我们这些小孩儿吃就好了。”
“那最后有人出来请你们吗?”凌珩含笑反问道。
“自然是没有的。”曲轻歌摇了摇头,又歪头对着凌珩笑得狡黠不已:“除了你这个冤大头,还有谁会那么傻呢?”
“我这个冤大头会出钱,还不是为了你,当真应了那句古话:美色误人。”凌珩亲昵地曲指轻勾曲轻歌挺翘的鼻尖,惹得她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娘亲说今日三里街那边有花灯会,我们一同去看看吧。”曲轻歌拉着凌珩的手转身就想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却突然在半路顿住了脚步。
于此同时,“嘭!”地一声闷响,血花迸溅,曲轻歌的大半鞋底被染了个通红,周围也瞬间响起了接连不断的惊恐叫声。
“死人啦——!”
“杀人啊啊啊!”
“快去报官,这边死人了!”
曲轻歌冷静地垂眸,与那死去之人睁大的双眼相互对望,哦,那人已经没了双眼,她所见到的只是黑洞洞地两个眼骷髅,配合着他身上惨烈的伤势,竟是显得格外的恐怖。
只见这个被摔在曲轻歌面前的成年男子胸腹之间被破了一个大洞,鲜血流了一地,内中却并无什么内脏肠子之物流露出来,他的双目脑子也被人挖了个空,此时正身姿扭曲,死不瞑目地瞪着曲轻歌,狰狞的死相看得人胆颤不已。
一道清列如辉月的剑光突然亮起,凌厉的剑气猛然向着刚才那尸体所砸落下来的地方袭去,却最终只留下了一片紫色的衣角,罪魁祸首早已溜了个干净。
“跑了。”听到凌珩请冷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曲轻歌这才收回了一直凝视着地上死尸的目光,出言道:“既然是有意挑衅,人家又怎么会轻易被你抓住。”
“官府办事,所有无关人等全都退后。”正当周围之人还陷入在突降狰狞死人的恐惧之中时,一群穿着衙役服饰的官差们迅速地跑了过来,将案发现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位公子,这位夫人,此案尔等二人乃是第一目击证人,为方便官府破案,可否劳烦二人随我去府衙之内问个话,尔等放心,我们只是询问几句就送尔等离开。”
那些衙役中一位瞧着是领头的人走到了曲轻歌与凌珩身侧,看出两人身上衣饰不凡,也不敢态度过于轻慢地得罪人,随即有礼地作揖询问道。
凌珩目光转向曲轻歌,一幅单凭娘子做主的架势,曲轻歌也无意仗着修士身份与世俗界的官府为难,随即点头应答道:“可。”
那领头的衙役见曲轻歌等人还算好说话,不觉松了口气,随即又一边指挥着人将地上的尸体抬走,一边又找了几位周围之人一齐带去官府问话。
在曲轻歌与凌珩刚刚走到了金都顺天府门口之时,就见其中快步走出了一位身姿高大威严的中年男子,他匆忙地迎向了曲轻歌,来到她身旁忧心地上下打量,关切道:“轻歌,你无事吧,可吓坏为父了。”
不错,此人正是接到消息,匆忙赶来的曲乔山。
“爹,我没事,区区死人,不过死相狰狞了一些,还吓不着我。”曲轻歌摇了摇头,安慰了曲乔山一番,这才在父亲的带领下,与凌珩一起踏入这世俗界的官府之内。
显然那顺天府尹也没想到他们不过是派人前去处理一场命案,结果却将曲家仙子与其夫婿给招来了。
顿时,那一开始与曲轻歌等人搭话的衙役头头更是吓得不停地在心中回想自己先前话语中有没有显露出什么不敬之出,就怕他哪里做得不当,得罪了曲轻歌。
若是得罪什么权贵他还不怕,毕竟他乃是秉公执法,即便被人记恨,顶多被为难几下,并无大碍,可若得罪了曲轻歌他们这些早已超脱世俗的仙师们,那他就算是被人当场打死,也无人敢出头为他伸句冤。
当然,这一切都是这人想多了,曲轻歌虽然手下人命无数,可也不是嗜血凶残之辈,不会动不动就乱杀人的。
有了曲乔山的周旋,那顺天府之人也不敢过多为难曲轻歌,在仔细询问了一些问题之后,就依言将他们给放了。
回去之时,曲轻歌与凌珩跟着上了曲乔山的马车,车内气氛有点凝重。
主要是曲乔山神色不太好,女儿女婿刚刚办完婚宴不久,就遇上这种事,怎么说都有些晦气,他这做爹的心疼孩子。
而曲轻歌与凌珩却是不约而同地在心底猜测那挑衅之人是谁,其他人不知,可他们二人心底却是门儿清,那具尸体,分明就是冲着曲轻歌而去的。
这天底下的巧合虽然不少,可也不多,曲轻歌自问自己还没倒霉到上个街都能巧合遇上‘不明尸体砸脚边’这种事的程度,且凌珩那一剑也捕捉到了那人的一片衣角。
两人均目力极佳,自然能看清,那衣裳之上所绣的阵法暗纹,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所用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