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芥,深呼吸。
我望着他,听到了他的话,但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的大脑出了问题,它突然不能思考了。不,不止是大脑,我的整个人都好像宕机了,一切都在罢工。
方麒年注视着我,更明确地指示:你脸色很难看,北芥,深呼吸,不要自己吓自己。不会有事的,谁也不会有事的。
谁也不会有事谁也不会有事
我把它记在心里,刻进脑海里,将它视作动力,渐渐平静下来。
闭了闭眼,我深深吸一口气,再徐徐吐出,反复几次,感觉身上颤抖的没那么厉害了,才开口道:我们也去医院吧。
到了医院,商牧枭被送进急诊室,车队经理和队医在里面与医生做交流,由于不能进太多人,我同方麒年被拦在了门外。
等待最是焦灼。
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我一句话都不再说,交握着双手,沉默地盯着紧闭的大门,期盼着它很快能开启,带来好消息。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重复着。
不要再把他也夺走。我可以失去一切,我可以用一切来换他。
把我的腿拿走吧,把我的手拿走吧,把我的身体都拿走吧。不要伤害他,他才二十岁,不要做这样残忍的事,不要让我再失去他
我分明不信神不信教,这一刻却无比希望大众口中的上帝、佛祖、玉皇大帝,一切决定人类命运的神真实存在,并且此时此刻正在聆听我的祈祷。
我愿意奉献一切来求商牧枭的平安,只要他健康,只要他好好的,我甚至可以用自己来交换。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开了,有人走出来,方麒年第一时间上前询问,从言谈中得知,那应该是车队经理。
对方大概四十多的年纪,穿着一身深蓝色西服,头发不知是被汗还是雨水沾湿了大半,胡乱地贴在脑门上。
已经恢复意识,医生诊断应该只是轻微脑震荡但还需要留院观察说话间,他掏出一叠手帕,不住擦拭额头。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他吗?方麒年问。
可以,但最好一个一个进。
话音未落,我已经去推急诊室的门。
急诊室内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还有各种仪器声。
一名瘦高的外国男人站在商牧枭的病床旁,用熟练的中文与医生低声坐着交流,看到我后,暂且停止对话走过来。
你好,我是卡特,车队队医。你是商的恋人吧?他和我提起过你。
我点点头,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商牧枭脸上,再也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