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旁抽过纸巾,将它们按到大腿上,一边擦着茶渍一边道: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可以写张借条给你。
从财富正增长到负债累累,我只用了一个月都不到。这年头,可真是太世事无常了。
商牧枭仍是靠在门上:要是我不愿意呢?
我将潮湿的纸巾丢进垃圾桶,用之前让他还狗时他回我的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你就去报警吧。
我来到办公桌后,打开电脑开始工作,没再特意关注他的动向。
过了会儿,商牧枭朝我这边走来。
二十万刚到口袋就没了,你给谁了?
和你无关。
给你那姘头了?他语气微沉。
他每次说姘头这两个字我都要愣上一愣,慢半拍才与贺微舟的脸对上。
和你无关。我再次重申。
他靠坐在办公桌上,消停了那么半分钟,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随后突然爆发,伸手用力掰过我的下巴,迫我抬头看他。
我不会报警,但你要是不还钱,我就让全校都知道,你被我睡了,还睡哭了。一边哭还一边拖着你那双无力的腿满床乱爬,浑身湿漉漉的,就跟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什么都漏了。他凑近我,拇指揉着我的下唇,语气、动作无不轻柔,眼瞳却很黯,你不想那样吧,老师?
指尖抽搐着,我不敢相信他竟然要用这种事情威胁我。
胃部痉挛起来,带着些许反胃感。心脏像是成了一只外强中干的牡蛎,看起来坚不可摧,结果一撬就开,毫无办法地袒露出最柔软的部分,被曾经那样在乎的人反复戳刺,直到血肉模糊。
商牧枭气息颤抖着,我一眨不眨注视着他道,你非得把我的感情这样踩在脚底下糟践吗?
我知道商牧枭对我的一切都是假的,可以很理性的结束与他的感情。但我不会后悔有这段感情,毕竟我的付出是真,发生过的快乐也是真。
它不是我人生中的能够照亮我前路的一段星光,但也绝不是我的污点。
我不明白商牧枭为什么要将这一切弄得这样不堪。
商牧枭没有回答,盯着我的唇看了半晌,松开手道:我可以再宽限你一个月。
他直起身,从我办公桌的文档收纳架里抽出一本笔记本,翻到空白的那页,将其摊到我面前。
借条,写下来。
我抿紧了唇,拿起一旁钢笔,拔出笔帽,规整地写完一张借条,撕下来甩到他面前。
他接过仔细检查了一遍,满意地收下。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北哥,是我。余喜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