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回家过年,你呢?是来玩的吗?贺微舟问。
不是,来参加讲座的。翻过一页书,我一心二用地与他说着话,这才初四,你就走了吗?
够了,小动物也不会因为过年就不生病了,早点回去,早点开工。对了,小狗还好吗?有时间的话还是带它到我那边再进行个复诊吧。
指尖微顿,我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道:它现在被我朋友养着,挺好的,就是不喜欢走路,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心理阴影。
不知道商牧枭有没有把狗还回来,早知道那天在他家就直接把狗抱走了。他要是不肯还,余喜喜那边我实在不好交代,小姑娘期待了两个月,一应器具都买齐了
还不喜欢走路吗?贺微舟愕然道,那你让你朋友有空带它来看看吧。
好。我除了点头也只能点头。
话题暂告一段落,我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书本上。
过了会儿,贺微舟忽然开口:是上次那位朋友吗?
我再次从书本里抬起头,惊讶于他会问得这样直接,这样唐突。作为一名成熟的社会人士,我以为不问私事已经是种无需重申的共识。
是,是他。
我想我表情里的不适有点明显,他感觉到了。
抱歉,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贺微舟连忙解释,一涉及到小动物我就会变得特别没有情商,你不要生气。就你的那位朋友看起来脾气有点大,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有足够的耐心对待一只车祸犬。狗和人一样,也需要不断的关爱和鼓励的。
虽然的确有点被冒犯到,但也不至于生气,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
只是暂时让他养着,很快小狗会送到它真正的领养人身边的。我说。
贺微舟松了口气的样子:那就好。
我和贺微舟都是商务座,得以优先登机,结果他就坐在我边上,让我有些傻眼,而他也再次发出了好巧的惊呼。
这位贺医生瞧着知性疏淡,但其实很会聊天,什么也都能聊。天文地理,音乐宗教,就没有他接不上话的,一路倒也相谈甚欢。
他甚至还是一位黑胶唱片的发烧迷,知道我有富尼埃演奏的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的黑胶盘,激动的让我一定要借给他听一听,他可以将自己藏品拍下来,任我交换。
下飞机后,他问我有没有车接,说他把车停在了机场车库,要是我没车接,可以坐他的车,也正好顺路。
我第一反应是拒绝,这个点,我怕他和上次一样,与商牧枭撞个正着。但话还没出口,又及时咽下了。
为什么我要怕他们撞不撞上?这思路不对。
我已经与商牧枭分手,难不成和谁做朋友还要经过他同意?
想明白了,为了佐证自己并不在乎,我大方邀请贺微舟上我家去,取那一盘他心心念念的富尼埃。
我这话着实说到他心坎里了,他闻言大喜,脸颊都激动地微微泛红。
不会打扰到你吗?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