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牧枭静了片刻,极轻极短地叹了口气,我的眼皮随之一颤。
这种叹气我很熟悉,当人的耐心耗光时,一般就会这样。
嘴里蔓延开苦涩的滋味,我还待再做尝试,商牧枭忽地把我抱起来,走出浴室放到了外面的床上。
放下我后,他便重新回去浴室。
我缩在床上,靠着两只手总算是把刚刚怎么也拉不上的拉链给拉上了。
头顶的灯光有些晃眼。我不知道商牧枭回去做什么,有没有看到我残留的罪证,我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我后悔了,我不该任由商牧枭靠近,也不该觉得这只是一场小孩子打发无聊,无伤大雅的赌局。
我该离他远远的,该离所有人都远远的。
我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茧。黑暗密闭的环境有些憋闷,但可以让我稍稍平静下来。
无法躲避,无法逃离。我只能这样自我麻痹,骗自己这个堡垒很安全,谁也进不来。
脚步声靠近,商牧枭从浴室里出来。
你不闷吗?他看到我这个样子,笑着来扯我的被子。我死死拽住,没让他得逞。
解除赌约吧,我认输。我隔着被子对他道。
外头一静,过了片刻,响起商牧枭有些好笑的声音:就因为你在我面前尿尿还尿到了外面?
我闭了闭眼,将自己裹得更紧。
你要一辈子不出来吗?
我没有回答,躲在堡垒里很有安全感。
又不会有别人知道,你到底在在意什么?我还以为你不会介意别人对你的看法。他用蛮力扯下我头顶上方的被子,让我露出脸。
我怒视着他,声音喑哑道:走开。
我是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我有自己的感受,我现在感受很差。
他愣了愣,好像没想到我是这个样子。
你哭了?
我确定我没有哭,但我确实情绪一激动就容易红眼睛,看起来就和马上要哭出来一样,为此还经常引发误会。
没有。撇开脸,我不去看他。
商牧枭在床边坐下,有那么两分钟没有说话,两分钟后,他突然就妥协了。
好好好,不赌了。不赌了行吗?我们平局,没有输赢。拖着音调,不是很情愿。
我看回他,问:车钥匙呢?
他掏了掏口袋,将车钥匙往床头柜一扔。
你自己擦手吧。他将手里一直攥着的湿毛巾丢给我,随后第三次进了浴室,听动静,应该是去洗漱了。
用完早餐,我和商牧枭启程回了清湾。路上我不想说话,他也识相地没来招惹我。
手上的伤被重新包扎过,伤口与纱布黏在了一起,撕下来时又出了不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