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你刚刚给他吃的是清肠丹?”
“不然呢?”
周伯庸挑眉,“把我的弟子气的头发都白了,我还给他吃什么仙丹灵药不成?
没下毒就不错了。”
穆渊听着两人的对话,脸色也变了变,支支吾吾地问道:“什么是……清肠丹?”
话刚说完,小腹便传来一阵绵绵不绝的咕噜声,同时一阵剧烈的绞痛从腹部袭来,比他当年被大燕皇子暗算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马桶……马桶!马桶!!”
他顾不得施礼告退,捂着肚子便冲了出去,生怕再晚一步自己就在这殿里拉出来了。
周伯庸站起身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臭小子!以后胳膊再疼的时候想想今日的疼,说不定就会好了!”
楚瑶在座上笑的直抖,青青则轻叹一声看着像个顽童般叉腰站在原地的白发老者,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先生!”
她撒娇般的又去扯他的衣袖。
周伯庸回头理直气壮地道:“怎么了?
年轻人偶尔清清肠子有好处!又死不了人。”
而另一边匆匆找到马桶险些拉在裤子上的穆渊一边“清肠”一边痛苦地咬着衣袖,脸上的五官扭曲变形,额头因为疼痛而不断滚下豆大的汗珠。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个老丈人太可怕了!
…………………………
青青与柳氏成婚这日,楚京万人空巷,百姓们纷纷围堵在街上,观看太子妃身边两大婢女的婚礼,场面比起当年楚瑶成婚时也不遑多让。
楚瑶给她们两人买的宅子紧挨着,穆渊与何大锤带领的迎亲人马都要往这条街上去,但是到了门前却死活进不去。
以顾白和孟无霜为首的一队人堵在路上各种为难,死活不让他们过去。
尤其顾白,想出了不知多少刁钻的法子,将两人为难了个够。
何大锤头大如斗,一边狼狈的应付着一边埋怨身边的穆渊。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早就过去了!这些人都是来堵你的!”
说完又摇头:“不对,没你的话我两个月前就娶了柳柳了!”
穆渊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在四周的喧闹声中回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过去吧!”
好在顾白等人虽然刁难,但为了不耽误吉时,最后时刻还是将他们放进去了。
两支迎亲的队伍一起绕城一圈儿,终于将新娘子娶进了门。
何大锤跟穆渊当初说过,倘若能活着从雾南山回来,就摆它十天十夜的流水席,让大家都吃个够。
是以这日街上真的架满了彩棚,下面摆满了流水席,规模之大令人咋舌,直至数年之后,仍是楚京一笑谈,提起婚事,大家都说无人能出其左右。
而当晚的两位新郎官自然少不得被人灌酒,尤其是军中的同袍,一人一杯谁都不肯放过他们。
穆渊惦记着洞房花烛,眼看着再这样下去就要彻底醉了,便晕晕乎乎地道:“真不能喝了,我……我这断了的胳膊还没长回来呢,不能再喝了。”
大家此时都喝的有些迷糊了,这样的话竟然成功糊弄了不少人。
何大锤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被人拉着不肯放,模仿穆渊说了句:“我这脸上的疤还没掉呢”,却被人哄笑着说“掉不掉有啥区别”,紧接着就是一杯酒灌了下去。
他后来想装醉,奈何大家都是军中好友,对彼此的酒量再清楚不过了,根本瞒不过去。
柳氏在房中等着自己的新郎官,等来等去就等来一个满身酒气喝的人事不知的醉汉。
她又是无奈又是生气,不痛不痒的踢了他一脚,让人给他换了身衣裳收拾一番放到床上去了。
何大锤翌日醒来时,看到身边仍在熟睡的美人,想起自己竟然错过了昨晚的洞房花烛,气的啪的一声拍在了自己脑门上。
这一声直接把柳氏惊醒,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旋即面色微红,坐起了身:“你醒了?”
其实她之前已经醒过一回了,但因今日无事,太子妃放了她和青青的假,她头上又没有公婆长辈需要侍奉,见何大锤还在睡着,便又躺回他身边睡了个回笼觉,这一睡便睡到现在
何大锤看着只着中衣的年轻女子,脑子里嗡的一声,一把将她拉回来抱在了怀里,只觉得满身娇软。
“对不起啊柳柳,我昨晚喝多了……那些混小子灌不了穆渊就可劲儿灌我,气死我了!”
他边说边在她身上来回轻抚,大手作势要钻进她的衣襟里。
柳氏忙拦住,低声嗫嚅:“别……别闹,该起了。”
“起什么起,”何大锤说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胡乱亲了一通,“咱们还没洞房花烛呢。”
“什么洞房花烛啊,现在都……都这个时辰了,青天白日的……”
何大锤想了想,道:“白日宣淫也挺好。”
说着便吻了下去,不一会儿便将两人的衣裳扔了出去。
柳氏心想说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但终究还是没有再推拒,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和他拥在了一起。
房中没过多久便响起一阵喘息声,何大锤一边沉着身子一边道:“柳柳,我……我要跟你睡一辈子”
柳氏呸了一声,羞红着脸扭过头去。
…………………………
魏昭年满两岁的时候,魏祁终于将大周仅剩的半边国土也收入囊中,之后携妻子儿女一起回到魏京。
从未见过自己一双孙儿的魏延夫妇对两个年幼的孩子爱不释手,梅氏更是直接将他们留在了自己的寝宫里,当晚亲自陪着两个孩子睡的。
魏祁则在东宫拥着楚瑶,好好温存了一番,商量着过些日子带她去附近哪里玩耍,放松一下。
难得两个孩子可以交给他们的祖父母,梅氏又那么喜欢他们,一定会好好照看他们的。
楚瑶有些舍不得孩子,尤其在断头崖一事之后,更不愿意离开他们,被魏祁劝了好一阵才答应下来。
但魏祁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一个月后,他们收拾行李准备出发的时候,魏延身边的总管太监却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带着一众人跪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魏祁吓得差点儿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你们干什么?”
他可还只是太子,没登基呢!乱喊是要杀头的!
那太监却递来一份圣旨和一封书信,说是太上皇已经带着太后娘娘离宫去云游四海了,临走前留下圣旨禅位于他,从今日起,他便是皇帝了。
至于登基大典,改日再举办就是了。
魏祁不可置信的一把将圣旨抓了过来,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打开看了一眼,结果气的差点儿把这圣旨扔到地上踩两脚。
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爹!竟然真的说走就走把皇位留给他了!
楚瑶在旁扫了一眼如假包换的禅位圣旨,心下了然。
当初她就觉得父皇对于很多事表现的太大方太无所谓了,原来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根本就不在乎。
保住魏国,维护魏国的稳定和繁荣对他而言只是一份责任,被自己的大哥临危受命不得不担起的责任。
如今他终于可以将这担子交出去了,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半分留恋都没有,甚至可以是解脱。
若不是为了看一眼自己的两个孙儿,他可能更早之前就已经走了。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这样不将权势放在眼里,云淡风轻说拿起就拿起,说放下就放下的男子。
魏祁放下圣旨气的直喘,胸口起伏不定,又将那封魏延留下的书信拿了过来,三两下打开。
原以为里面会有什么嘱托的话,或是对此感到歉意什么的,结果打开之后,里面只有两行字。
“儿子(za),你是皇帝了,意不意外?
惊不惊喜?”
随即,殿中响起一声怒吼:“我惊喜个鬼!”
【全本完·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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