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相撞。
沈泽:“……”
岑明杰伸手晃了晃:“咋地了,那姑娘太好看,看魔怔了?”
沈泽:“……”
“男人啊,”岑明杰啧啧一声:“看到好看的姑娘,拔不动步子,别看平时这么痴情……哎!哎!沈泽!”
沈泽将自行车丢了,冲了上去。
落日余晖之中,一米八五的沈泽穿过街道,他的动作几乎都不协调了,差点被自行车撞,他跌跌撞撞地冲那个人道歉。
那个女孩子面容白皙,眉若远山,嘴唇上涂了一点柔润的唇彩,像初春的桃花。
这是要干嘛?
岑明杰纳闷地想。
沈泽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岑明杰以为沈泽会去搭讪的时候——
在寒风与夕阳中,沈泽扣住那云雾般的女孩的头,声音沙哑着说了些什么。
——然后他重重地吻了上去。
——
夕阳沉湖,月升东山,鲜红晚霞之中,路灯次第亮起。
沈泽扣着顾关山的头急迫地亲吻她。
他尝到女孩子嘴里的桃子糖味儿,尝到甜蜜的唇彩味道,他闻到冬风之冷,闻到松针之清,闻到湖水的涟漪和香山的枫叶,闻到北平的整个冬天。
沈泽闻到全世界。
她怎么回来了呢?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沈泽撬开顾关山的唇齿,那是他想念了上百个日夜的女孩儿,树影里顾关山生涩而柔软地回吻他,湿湿润润的,却满是全然的爱意和顺从,犹如春日的野百合。
唇分,沈泽望着顾关山的眉眼,她眼里都是眼泪,被亲哭了。
沈泽:“……哭什么哭?”
顾关山含着眼泪,结结巴巴地想躲:“这里都、都是人……”
沈泽使劲捏了她一把,粗声粗气道:“活该,谁让你不给我打电话。”
顾关山像个小女孩,一边哭一边脸红,羞羞泣泣地说:“我……我考完试就拖着箱子回来,想着给你一个惊喜——”
沈泽的脑子里血管都在咚咚作响,但是该安排的还是要安排,他道:“——先吃饭,饿不饿?”
顾关山还没回答,沈泽揽住顾关山的腰,难耐地亲吻她的浅色的嘴唇。
“不哭了,”沈泽吻毕,沙哑道:“不许哭。”
顾关山于是在沈泽怀里憋住了眼泪。
沈泽回过头看向自己呆若木鸡的三个室友。
他拉住顾关山的手,终于有种扬眉吐气之感,打算介绍一番自己的女朋友——但顾关山走上前去——她的眼眶仍是红的,却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语气浅浅淡淡地和那三个人问好:
“你们就是沈泽的室友吗?”
她的确是个美人,气质凉而敏锐,身上有种特殊的、凌乱的艺术感。
她的手指尖儿是红的。
顾关山慢慢地伸出手,岑明杰下意识地把手上的汗在裤子上擦了擦。
顾关山笑起来:“你就是老岑吧?
沈泽经常提到你。”
然后她握着岑明杰的手,交握了一下。
他们宿舍,谁都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这是个任谁都反应不过来的场合。
那是沈泽头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那么大的反应,还一把抓住那个美人就亲下去了——亲得还特别真情实感,岑明杰甚至一开始以为沈泽在耍流氓,打算拍照的。
——结果这美人,竟然是沈泽从不给看照片的女朋友本人。
说好的北美留学党呢?
说好的天天画肌肉男的小仙女,连沈泽的死活都不在意的小冰山呢?
三个人都没反应过来,这姑娘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回来多折腾啊,沈泽是不是从中戏租了个漂亮女朋友来装逼?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不可能。
沈泽看着那个女孩的眼神,和他每次与他女朋友打电话时一模一样,温柔如同一万个洒满花叶的春天。
那是无法被伪装的爱慕,无法被取代的柔情,是白鹿攀不过的朗玛峰,是苍狼越不过的关山月。
沈泽嚣张地、宣示主权般握着姑娘的手,对自己的舍友说:
“介绍下,”
“——这是我女朋友。”
——
寒冬的北京傍晚,一路的灯和影。
沈泽没想到顾关山会回来,找餐厅几乎是赶鸭子上架,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要出去吃,而且晚上不打算回学校了——沈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