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说:“——你说对了,她就是克我。”
陈东:“……”
陈东看着沈泽的背影,嘀咕道:“这是被吃死了吧。”
——
——要对高考有着最起码的敬畏之心。
沈泽越往前,越觉得自己的不足——他曾经因为自己聪明而膨胀,不把学习这件事放在眼里,只觉得这种考试只消考前看看即可,学习是书呆子的专利,努力是没有天分者的遮羞布。
但是当他终于怀着一个近乎遥不可及的目标院校,坐到了书桌前,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有多浅薄。
对于一个外省考生而言,往北大考,有多难——那几乎是无法想象的。
它是中国的第一所大学,是每个人都在课本上学过的“京师大学堂”,新文化运动的风在里面刮过,五四运动在里面萌芽,严复和蔡元培,朱自清和邓稼先,他们或是爱国,或是尊重科学,崇尚自由和理性,在过去的百年岁月中它犹如一个巨人,在每寸历史上留下了痕迹。
岁月在里面有着极其厚重的积淀,而沈泽拥有的聪慧只是他们对学生最为微不足道的需求。
沈泽面对着它,才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他什么都不是,他想。
但是正是因为什么都不是,才是要脱下鞋子去追逐的理由。
——为了成为更优秀的人。
沈泽想。
——
元旦的时候,沈泽只觉得压力太大,把自己关在自己房间里躺了一天。
越临近高考,他的压力越大,这个学期他学习非常认真,但他学的越认真,付出的越多,熬得越晚,就越害怕最后这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泽掐指一算顾关山还有十几天就要考sat,他不能贸然给她打电话,考sat还是很痛苦的——虽然数学非常简单,像是初中的难易度,但是英语非常要命。
沈妈妈在外面敲门叫他吃饭,沈泽坐在桌前一言不发,将门锁了。
沈泽给自己放一下午的假,躺在床上放空自己,谁敲门都不开,自己设法排解自己。
沈泽很想问问什么人,如果考不上该怎么办?
他将话说得那么满。
日升月落,天黑了,他的门再次被敲响,沈泽躺在床上,不耐烦地喊道:“我没事!”
外面传来女孩子清亮的声音,她敲了敲门道:“……沈泽,是我。”
沈泽愣了愣,分辨出是顾关山的声音。
“阿姨给我打了个电话……”顾关山小声说:“说你压力比较大,让我来看看你。”
沈泽烦躁道:“她老是自作主张——我没事。
你回家吃饭。”
顾关山在门外谨慎地问:“你吃了吗?”
沈泽忍着烦躁,说:“我不饿。”
顾关山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沈泽下意识地看向门缝,发现顾关山站在门外,夕阳西下,将她笔直纤细的脚踝映在了地上。
“我给你……”顾关山犹豫了一下:“煮了一点……饺、饺子。”
沈泽:“……”
沈泽说:“我好像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