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同学?”
李明玉皱起眉头:“你是早上才去丁芳芳家里的。”
顾关山平直地说:“昨晚太晚了,没有公交车。
附近有一个我以前很熟的同学,我就去了他家借住了一晚。”
李明玉疑窦重重地点了点头,示意顾关山上楼,这件事就此揭过,顾关山就走了。
窗外雨水不绝,秋雨冰冷,小区的梧桐泛着金黄。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房间里一如既往地整洁,桌上整齐地放着练习册和同步练习本,只有她放素描本的抽屉有打开的痕迹。
顾关山回来时试图在小区里找昨晚被丢了的素描本,但是最终哪里都没有,大概是被保洁阿姨丢进了垃圾桶。
顾关山不想,也没有力气去翻垃圾堆,只得当做那些稿子丢了。
顾关山疲惫地往床上一躺,她没换衣服,柔软的被褥将她裹了起来,然后顾关山闻到了极其浅淡的一股——沈泽身上的气味。
是衣物柔顺剂的味道,是沈泽给她洗的衣服,他家的洗衣液是薰衣草香的。
顾关山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自己的外套,深深吸了一口薰衣草的香气,鼻尖发红,身体微微发抖。
——
十一假期说过就过了。
八天的假期其实是很短的,顾关山回校的那天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并且天气转冷,可以光明正大地穿长袖。
十一假期结束的那天晚上,学校的晚自习人满为患,连走读的都来上自习了,学生们恨不能在头上绑布条明志地抄作业,班里气氛极度和谐,充满了‘你数学作业写了吗’和‘你的英语学案借我看看’的声音……
监自习的级部主任踩着猫步走进来,班里抄作业一党浑然不觉,顾关山刚从林怡手里抢来了物理学案,就听到气势如虹的一声:
“你们都在干什么?
!”
级部主任生气地喊:“你们这哪还有半点要考大学的样子!”
班里:“……”
班里瞬间鸦雀无声,级部主任冷漠道:“可好自为之吧。”
然后级部主任走了。
顾关山小声对徐雨点道:“我们大概抄的太嚣张了……来来来,把化学卷子给我,我低调点抄……”
徐雨点:“你语文练习册给我……”
……
秋夜里的教学楼,走廊灯火昏暗,风声萧索,甚至还有没扫干净的落叶席卷而过。
终于抄完了理化生作业的顾关山伸了个懒腰,拉上丁芳芳去水房接热水。
课间的走廊上满是交谈的学生,谈论着写不完的作业,谈论着文理分班。
顾关山拉着丁芳芳,手里晃着自己的膳魔师,在水房撕开了一包牛奶麦片。
顾关山一边冲麦片一边问:“作业抄了多少?”
“快抄完了吧,还差数学的椭圆大题——”丁芳芳随口道,自己接了热水,从水房走了出来。
秋风一吹,顾关山拿着麦片杯,被吹得一个哆嗦。
走廊上的窗户全开着,花盆里的花瑟缩着落尽了,秋天的风几乎在往她骨头缝里吹。
——然后顾关山看见了沈泽。
沈泽大约今晚也是来抄作业的,他身后跟着曲若和几个他们班的几个哥们,脸上没什么情绪,扫了顾关山一眼,又冷冰冰地别开了。
顾关山拧上了膳魔师的盖子,拉着丁芳芳往六班的方向去。
顾关山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过,但是她立即就掐断了自己的这点酸楚,让难过止于心底,决不能流于面上。
——要坚强,顾关山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决定一旦做了出来,就不能反悔。
沈泽迎面走向顾关山,周围的同学看热闹一般看着这绯闻频出的两人,似乎在期待这俩人打个什么招呼——
但是沈泽目不斜视地经过了那个女孩子。
顾关山头发松散扎着,像个不修边幅的落魄艺术家,气质淡淡的,与沈泽擦肩而过。
……
走廊尽头,一班门口。
“泽哥?”
那行人里的一个男孩问:“你扭着头在看什么呢?”
沈泽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不再看六班门口的姑娘。
然后沈泽脾气超大地进了教室,暴躁地踢了课桌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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