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弄一个杨宝奇的玉佩也算是能交差了。
那个主子可不是好对付的。
周叔将那玉佩揣好,正想继续往前走,脚步却骤然停住,巷子口靠着一个男人,他半低着头,挡住了投进来的阳光,狭长的影子拉得老长,一直蔓延至周叔的脚面,他迟疑了几息,这人好生奇怪。
脸部被厚重的刘海儿遮住,竖着一个低马尾,隐约能看到高挺的鼻梁,穿着一件深褐色的旧布交领粗衣,配着黑蓝色的下摆,挽着袖口,麦色粗粝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红色的帕子,藏着泥垢的指尖按在一柄窄面的长刀上,那刀很奇怪,不是陈国常见的兵器,倒像是东洋的野太刀。
这野太刀在黑市里贵得很,一把不下百金。
可这刀柄上还挂着个手工的黑色长穗。
长穗是文剑的标志,眼前的男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文人墨客。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在周叔的心里生出,他不敢再往前一步,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刚要转身,那人开口,嗓音颇为沙哑,带着奇怪的口音,更让周叔确定了面前的是个东洋人。
“周桑?”
周叔呼吸一滞,四肢像是被拴了镣铐,男子见他不言语,走了过来,凑近才瞧见这人一双凌厉的眼,像是腊月结霜的铁,裂开干皮的嘴唇轻动,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周桑?”
周叔根本不敢回答。
男子皱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拿在周叔的脸前比划了一下,那纸上画着一个圆,点了两个点儿做眼睛,一条竖线做鼻子,两横是嘴唇,极其潦草。
“像。”
哪里像了!
周叔牙关打颤:“你……你是谁?”
“夺舍你性命之人。”
周叔看着男人攥住刀柄,缓缓的抽出那把野太刀,眼底映出寒芒,刀刃和刀鞘摩擦的声音更像是催命符,他狠命瞪眼,转身就跑。
男子的身影则在他拔腿的瞬间飞驰而来。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