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眼前这个人不是他的亲外甥,更像是一个陌生人。
严时盛说:“这么多年没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刚才还以为是自己眼花,认错了人。”
我可有可无地弯了下唇角,说:“是好久不见了,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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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姓严,严家是从政的,省里甚至更上面都有点人脉。
姜家当年和严家联姻,多少也多点和官场拉上关系的想法。
可惜这桩婚事结了没多久,严家就在一次重大事件里站错了队,元气大伤,只能选择蛰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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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熟悉的严家亲戚不多,严时盛算是一个。
他和我妈是一母同胞,听说从小就很疼爱我妈这个妹妹,以前知道她在姜家过的不好的时候,还上门来闹过两次。ァ78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首发、域名、请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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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妈疯了以后,姜家和严家的关系就闹僵了。
严家指责是我爸逼疯了我妈,我爸则说我妈祖上就有精神病史,是严家隐瞒了这件事骗婚。
最后两家不欢而散,夹在中间的我成了最尴尬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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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时盛问我:“这么久没见,陪舅舅聊两句?”
我点了点头,起身和他一起往外走了两步。
“上一次见你的时候,好像你还没这么高。”严时盛说,“好几年前的事了吧?”
我平静地说:“是外公去世的时候。”
严时盛点了点头:“从那之后就再没见过你了,逢年过节也不来,冷心得很啊,小崽子。”
我说:“不是我不来,是严家不愿意看到我。”
严时盛皱起眉,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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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眼眸,想起了往事。
外公去世前,我去见过他最后一面。
曾经也在官场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已垂垂老矣,令人很是感叹。
那时候,外公拉着我的手,很缓慢地问我,愿不愿意脱离姜家。
他说,只要我愿意和姜家断绝关系,严家可以接纳我这个外孙,把我当自家子弟一般尽心培养。
我想了很久,最后认真且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了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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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看我的最后一眼里,夹杂着浓浓的失望。
他过世后,我在严家也得不到任何人的欢迎。
但我不后悔。
我很坚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未来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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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严时盛在外面吹了一会儿冷风,我裹紧了大衣。
严时盛从口袋里拿了包烟,自己点了一根,又递给我一根:“要不?”
我接了过来。
严时盛说:“不错啊,小崽子,都学会抽烟了。”
我淡淡地说:“早就会了,不是这两年学的。”
严时盛愣了一下,才说:“我怎么不知道。”
我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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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闲聊,严时盛也站得笔直。
他仿佛习惯了这样的姿势,身上带着一种逼人的凌厉。
成年后,严时盛没有像其他严家人一样投身政府机构,而是去了部队。
外公去世之后,严家的境地就更加艰难。
严时盛这时候从部队里退下来,进了公安系统,才给严家缓了好大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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