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偶尔在家遇上,我们最多也就互相点头问个好,然后就各干各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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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合格的房东,我很少干涉许知年的日常生活,自然不会找人盯着他的行踪。
我尊重他的隐私,也不会像严之哲那样监视他,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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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和王嫂、杨叔聊天时,他们总会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提起许知年。
可能是之前被关了三年的缘故,许知年白天不爱待在家里,没事就喜欢跑到外面去。
但他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有轻微的社交恐惧症,排斥和人接触。
有次我和杨叔聊天,杨叔和我提了一嘴,说他常去一些僻静没有人的角落,也不干什么,就在那儿发呆。
有时候一待就是一下午。
“总觉得这孩子心事重重的。”杨叔感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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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年是个自理能力很强的人。
这可能和他自小跟在奶奶身边长大有关,王嫂说他根本不需要多照顾,有时候看她在厨房忙不过来,还能上来搭把手。
不过他自理能力再强,终究也只是一个人。
他不是万能的,有些事依旧需要我帮忙。
比如说,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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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时,许知年身上的外伤还没有彻底痊愈。
医生说要隔几天上一次药,不能大意,否则不仅好不了,还容易留疤。
之后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
许知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很多,尤其背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看起来像是被利器划破的。
我怕勾起他伤心的回忆,没问。
不过给那道伤上药就成了难题。
他没有三头六臂,不可能给自己的后背涂药。
让人帮忙吧,他又有肢体接触障碍,被人碰一下就会下意识地挣扎反抗。
最后这件事只能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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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我是唯一一个不被他排斥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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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了。”大概也是觉得尴尬,我进屋后,许知年没有和我对视。
“不麻烦。”我说。
他把药递给我,然后脱掉衣服,转身趴到了床上。
这个姿势太容易令人浮想联翩,我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
几秒之后,我又把目光移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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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忘了我是来帮他上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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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年不仅腰细,肩膀也很消瘦。
他的后背几乎没什么赘肉,肩膀下两块肩胛骨格外突出,像是一双翅膀。
其实挺好看的,但我不敢多看,收回心神后,拿过药给他涂上。
“啊……”
上药时大概会比较疼,许知年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然后大概是觉得丢脸,他咬紧牙关,把剩下的声音压在了喉咙里。
于是叫喊声变成了低沉压抑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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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许知年大概不知道,在某些时候,这样压抑着的、似有若无的低喘声,更容易令人心头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