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横斜置于琴弦上的手微微一顿,失笑道:“师兄见谅,是我失言。皇上已经召见了我三次,今早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等我回来,就顺道接师嫂出来。”
谢非是冷冷地说:“晚膳不见人,我就闯皇宫。”
方横斜哭笑不得:“为何你们都喜欢闯皇宫?”
席停云不肯跟霍决走,霍决闯皇宫。
慕枕流被关在牢里面,谢非是闯皇宫。
看来皇宫……
真的要铸造成铜墙铁壁才行。
方横斜一边感慨,一边换了身衣裳进宫。
皇帝等了几天才见到他,肚子里的火气直冲九霄,见方横斜进来,不等他行礼,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冷笑道:“方府主真是贵人事忙,连朕都要在宫中恭候大驾!”
方横斜怡然自得地行礼:“沈正和与瞿康云在朝中经营多年,门生故旧遍布庄朝上下,要将他们一一拔出,尚需时日。”
“沈正和!瞿康云!”皇帝咬牙切齿,“这两只老贼!狗贼!畜生!”他气得一脚踢翻面前的桌案,又砸了手边的青花瓷瓶,才拂袖道:“将这两个老贼的尸体挂到城头曝晒!日日夜夜鞭笞!朕要他们遗臭万年,下了地府亦不得安宁!方横斜,你听到没有?还有隆王,逆子!将这个逆子也挂上去!朕要赐他们黥面之刑,就写‘畜生不如’!”
方横斜面不改色道:“臣遵旨。”
想到沈正和和瞿康云鞭尸被围观的样子,皇帝稍稍平了平气:“朕有一件事要你去查。你去查查,慧王这些年的动向,与什么人走得最近,做过什么事,有没有在朝中安插眼线,给我查仔细了,一丝一毫也不要放过!”
方横斜扬眉道:“慧王不是千岁爷吗?”
沈正和与瞿康云联合隆王造反那日,千岁爷带着千夜卫护驾,乱阵中,千岁爷遇刺,被亲卫护入后宫时,已经没了呼吸。皇帝亲自揭开面具,露出了一张与皇帝极为相似的脸,皇后惊呼“慧王”,在场的嫔妃、宫女、太监都听得一清二楚,次日,后宫三千中的千岁爷即是慧王的消息便传了开来。
皇帝脸色铁青,牙齿缝里一个个地往外蹦字:“一个个,都是朕的好儿子啊。”
方横斜道:“臣失言,臣遵旨。”
皇帝想了想道:“朕将千夜卫交给你,你务必将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若有二心,杀无赦!”
方横斜道:“遵旨。”
“还有,另外调派高手守护皇宫,这一次务必要守得严严实实固若金汤,朕要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方横斜,朕很少给人第二次机会,这次是你戴罪立功及时,朕才法外施恩。你若是再让朕失望,发生信王闯宫这般的大事,就别怪朕不顾念玉城先生的功德了。”
方横斜道:“臣不敢辜负皇上的期望,不敢玷污先祖盛名。”
皇帝点头道:“知道就好,去吧。”
方横斜恭恭敬敬地退下,走到殿外,几个太监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笑了笑,掏出几个金锞子打赏,顺口问道:“翟总管呢?”席停云跟了霍决去南疆之后,翟通就升了大内总管。
太监们道:“很久不见翟大人了,快三个月了。”
方横斜笑道:“他倒是逍遥快活。”
太监们知他素来和蔼可亲,人又俊美,恨不得多与他说会儿话,一个个争相恐后地说起来。他们说的多是方横斜早就知道的,却也耐心地听了一会儿才微笑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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