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沙不错舒服地□□了一声:“你还没睡?”
“……睡了,又醒了。”饶是慕枕流脾气不错,半夜三更被这么吵醒,也有些生气了。
夙沙不错半眯着眼睛道:“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慕枕流想从他的胳膊下挣脱开来,夙沙不错道:“你再动下去,我们俩谁都别想睡了。”
慕枕流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去书房看书。”
“你是沈正和的得意门生,书房里的那些书,你早就倒背如流了吧?”
“温故可知新。”
“嗯,睡不着的话,我跟你说说廖大人后宅的事?”
慕枕流竖起耳朵:“也可。”
夙沙不错道:“他的妻妾之中,已有六个承认他收受贿赂,徇私枉法。”
慕枕流道:“只是如此?”
“有两个还说他勾结局丞。三个说他勾结室令。”
慕枕流道:“你打听到的?”
夙沙不错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这消息在知府衙门根本不算大消息,人人都知道。”他见慕枕流久久没有做声,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慕枕流道:“我什么都没想。”
夙沙不错道:“知府这次是冲着军器局来的。”
慕枕流道:“只要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
“军器局目前还在天机府辖下,但是天机府已经不问世事,万一局丞等人下马,最快接掌军器局的将是……平波城知府。”
慕枕流道:“我还在。”身为军器局掌局,只要他在,知府的手就伸不过来。
夙沙不错道:“所以,局丞和五室令倒下后,就轮到你了。”
慕枕流低了低头,半缩起身体,闭上了眼睛。
以为他不安,夙沙不错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慕枕流身体微微一震。五岁以后,就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尽管是极简单的动作,却让人感受到了丝丝的宠溺和关怀。
夙沙不错说得不错。
很快,廖大人贪污受贿的证据就被调查得一清二楚,军器局上至局丞,下至门房统统被波及,唯一置身事外的只有刚来军器局还不到半个月的慕枕流。
原本,局丞等人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的,老掌局受贿与己无关,且表示早对老掌局的所作所为不满,苦无证据,才忍耐至今,知府审了半天,始终找不到突破口。谁知,审到第三天,杂室令突然带着妻儿潜逃,人出城不到一里,就被追了回来,一起追回来的还有八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