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泽山上的树木常常长得千奇百怪,有的树干歪斜如同长弓,有的枝桠乱叉好似触手,就在这些怪模怪样的树林里缓缓走出一个清瘦的人影。
此时正是深夜,月黑风高,微风吹拂引得树叶发出阵阵簌声有如小鬼窃窃私语。
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显得尤其响亮,那只军绿色的皮靴略微一顿,随后迈出山林,踏着树干上凹凸不平的崎岖凌空飞起,翻过通电的铁网,兜帽垂落时露出一双幽静的眼眸。
是巡山回来的小哥。
他巡山日期不定,用时也不定,有时一天内就能往返,有时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人影,好在大家都习惯了小哥时不时地失踪,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这次小哥进山有七八天,回来的时候揣了一兜的贝壳,这是他路过海边时捡的,那时正好退潮,他便赶了一回海,不过没捉吃的,全找贝壳去了。
其中有一只不知什么品种的贝壳,壳身流光溢彩,白底彩辉,放在阳光下能够折射出炫目的光,实在是好看。于是他将它捡了起来,然后又捡了之后的两个、三个、许多个。
此刻他揣着一兜贝壳走到泳池边,正准备将贝壳全部沉入泳池里,忽而视线一顿,落在地上那长长一条水痕上。
看样子像是泳池里爬出了什么体型很大的爬行动物,一路滑行进了别墅。
泳池底部通向投影地宫,据吴斜等人所说,那里会动的怪物只有无脸人,在这里住了十二年也没见过大蛇,所以这大体型的爬行动物是从哪里来的?
小哥深嗅了一下空气,没有闻到血腥味,他就不怎么着急,慢悠悠地将兜里的贝壳一个个沉入泳池里,然后才站起身,戴上兜帽,悄无声息地顺着水痕的方向走去。
如今正是初春,温度还有些低,所以水痕迟迟没有消失。
水痕的尽头是黑眼镜的房间,小哥站在门外,听到了两道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