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半宿没阖眼的吴斜落荒而逃,廖星火坐在沙发上,腿上还搭着尚存另一人余温的盖毯,表情称得上是呆滞。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借酒消愁愁更愁。
喝酒之前只是有点心烦意乱,喝完酒之后整个人生简直乱成了一团毛线。
他呼出一口气,安详躺下。
今早醒来,他像一个麻花一样缠在吴斜身上,头枕着别人的肩膀,胳膊搂着别人的腰,连腿也要架在别人身上。
两具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哪怕只是呼吸的起伏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吴斜就好似那被土匪强抢的良家妇男,躺在沙发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廖星火闭上眼,假装自己根本没醒过,随即自然地翻了个身,面沙发思过。
十几分钟后,吴斜小心翼翼地离开许久,他才坐起身,脸颊上还残留着压出来的红印,缓缓捂住了脸。
……
杭州市外。
数辆黑车汇成一列车队,车上的所有人员都一言不发,为首的车上,副驾驶坐着一个一袭黑衣的女人,右手紧握着电话。
“……情况已经糟糕到了这个程度吗?”女人眉头紧锁,明艳的脸上满是愁容,她眼睛看着前方的道路,全副心神却都落在手机话筒上。
“很糟糕。”通话另一端的医生叹了口气,“亨德利小姐,你必须得早做打算,如今的医疗技术只能勉强维持病人的生命体征,但这种维持是极其不稳定的,有可能下一秒,心电图就会变成一条直线。”
亨德利小姐闭眼,眉头轻颤:“我明白了。”
电话挂断,亨德利小姐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颤抖着拿起膝上放着的薄薄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