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难离,有时指的并不一定就是魂牵梦绕的家乡。
对于李萍来说,平平淡淡的草原大漠,较之于让她肝肠寸断的牛家村,更要来的不舍。
但一切为了郭靖,又是另当别论了。
李萍这边除了收拾了一些换洗衣服外,也就是将郭靖父亲郭啸天的灵位带在了身上。
其他的,看也没看一眼,转身就毫无留念的上了马。
众人来时骑的马,加上阿刺海别吉养在这里的,七人正好一人双骑,就这样风驰电掣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众人一路狂奔,直至离开乞颜部有上百里的距离,这才稍稍换马故作停歇一会。
虽此时天色依然是一片漆黑,但众人离的近倒也分辨地出来。
可是就当李萍接过郭靖递来的水袋之时,这才发现人群之中,好似少了一道身影。
“靖儿,你有看到林道长吗?他是否因天色太黑,与我们走失了呢!”
郭靖一时走的仓促,倒也没有注意。故而听到他母亲言语后,不由也是急得抓耳挠腮了起来。
好在一旁的黄蓉注意到了他们母子俩的谈话,当即就是与他们解释了起来。
原本众人在临行时,林志北才蓦然发现,自己等人的武器,以及那个痴傻的金国幼帝,此时还遗留在了拖雷的营帐之中呢!
故而,他在与黄蓉一番耳提面命过后,便就独自转身又溜了回去。
正好自己断后,亦可防范走失消息后,有可能来阻拦的蒙古兵。
至于那些与他一路同行的金兵,此时已然是没法顾及了。
事实也是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就当他这悄悄将众人武器以及那个孩子带了出来之际,沿途却见一支上百人的骑兵,正风驰电掣地朝着郭靖家的方向而去。
而跑在这支骑兵最前面的,正是铁木真的三子窝阔台,以及他那白日里受到凌辱的心腹耶律楚材。
隐约中,还有两个装甲精良的怯薛军,正一前一后地守了这个队伍之中
林志北心中一凛,当即也没顾着追上郭靖等人了,就悄然地跟在这支队伍身后尾随了起来。
果不其然,只见这上百人浩浩荡荡地,辗转了几盏茶的功夫后,就直奔郭靖的帐篷所去。
刚一落马,随着两个怯薛军的手势,其上百名窝阔台的亲军就各自分开,竟将郭靖家的营帐围的水泄不通。
然还不等窝阔台这边喊话,营帐的毡帘就被人从里面掀开了一角。
紧接着,便见一个脑袋探了出来。
“嘿嘿,三哥,好巧啊!”
“拖雷,你怎会也在此处?郭靖呢?那些汉人呢?都在帐中吗?”
想白日里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对方的人就将自己的亲信耶律楚材打了一顿。
这看似是在羞辱耶律楚材,可无形之中,不也正是在羞辱自己吗?
现在再看到这张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脸时,他只恨不得用脚踩上去,再使劲的揉捻一番。
而拖累仿佛未曾看见他的脸色一般,依旧嘻皮笑脸地说道:
“嘻嘻,不在呢,都不在呢!不过额吉和三姐,倒是正在帐中呢!”
拖雷说完,不等窝阔台这边反应过来之际,又玩味地看着对方笑道:
“三哥,要不你进来看看呗,也正好与母亲三姐叙叙旧。”
窝阔台冷冷一笑,更是斜斜地瞥了对方一眼道:
“拖雷,你也莫要与我嬉皮笑脸,父汗有令,快快让你的好安答郭靖出来听令。”
拖雷好似听到了什么伤心的事,他微微低下头,眼中更是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
直至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抬起头来缓缓地说道:
“三哥,你让我很疼心你知道吗?咱们可是一母同胞的骨肉兄弟,你…你怎么就不信弟弟我的话呢!我都说了郭靖他不在这儿,你为何就是不信呢?你为何……。”
窝阔台一听,顿时脸色一变,变得是更加地暴怒和阴沉。
整个人,更是当场怒声嘶吼了起来。
“不在?这么晚了他不在家中,那他去哪儿了?再说了他不在家中,你又在他家中做什么?拖雷,你给我听着,父汗的命令可不是儿戏,若是找不到他,你我都得担责!”
拖雷咬了咬嘴唇,装出了一副满脸无奈的模样。
“三哥,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去了哪里,他刚刚走得匆忙,可能急着要去出恭呢!”
拖雷说完,好似听到帐中之人的呼喊,竟是堵在门口转过了头去,不时还点了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