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陈石正有些惊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白衣人,欲言又止。
因为陈石发现白衣人正扭头盯着杨勇,跟随着白衣人的目光,陈石发现杨勇正满脸惊慌的瞪着对方,像是面对着什么恐惧,但又不得不屈服。
这种情绪自然不全是从面部就能看出来的,而是陈石谛听之法自然而然就能浮现出其效用的办法,用一种比较通俗的话来讲,就是他已然能做到神识如常的知常境。
“怎么回事?”
即便是如此情形,陈石也依旧没有丝毫惊慌,也不知道他对城隍这种近乎于本能的不怀疑和不恐惧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信心。
但杨勇内心的恐惧是真的。
方才他还稍微有些鄙视陈石,怎么又跪了?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他莫不是想把这石板地跪成金砖?
杨勇正在有些恶趣味腹诽的臆想着,浑然没有一丁点严肃。
然而这也正巧触及到了城隍一丝他生生世世都不可能触及到的“忤逆”。
身为城隍,又是主修阴神,自然会有一些稀奇的能力。
面前的二人心里想的那些事根本瞒不住他,包括一些心底里的性情,或者秘密。
所以,他也根本用不着去确认这两人的身份,或者询问了解一些什么详情。
城隍本就不是喜欢拖沓之人。
既然如此,只是一个眼神,就已然审视着杨勇,同时也让杨勇不得已认真审视着他自己的内心。
而这时候的杨勇心里面想得是:“我这是怎么了?为何有一种被扒光了的感觉?
是城隍,他想干什么?
如果这个时候他想杀了我俩,我俩必然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没见着地上跪着的石头已经动弹不得了吗?”
原来他只是被定住了,但精神并没有丧失,也已然注意到了身旁陈石的异样。
杨勇口不能言,也只能是心里想着:“以前觉得小叔祖是最厉害的人物,其实白师兄也很厉害,但是后来才发现,原来师父才是那已然接近于神仙般的人物。
至于那魍魉和魅妖……反派前期一般都十分厉害的,但自己必然会超越那二人,夺回芙蓉师妹。
不过……也得先躲过了眼前的这一关才行。
城隍爷,你老人家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石头要来履行承诺,拜你为师,你老人家折腾我干嘛?
虽然我也确实有些羡慕他的运气,也想跟着他拜你为师……就这逼格,想承认不厉害都言不由衷啊。不过这无缘无故,我也没奢求过能有这份机缘啊。
师父,外爷,你老人家走得太突然了,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教导孙儿……呜呜……孙儿还没有找到你最疼爱的孙女,也还没有斩杀相繇,为您老人家报仇……您看,自己又被欺负了,呜呜……”
再看下去,估计真得让这孩子哭出声来了。
明明只有一瞬间,但陈石和杨勇就觉得仿佛这一瞬间比上课的四十五分钟还要难熬。
忽然身子一轻,无论是被禁锢在地上的陈石,还是被定住的杨勇都被解放了出来。
然而他们并没有轻举妄动。
陈石是清楚,即便是自己有所妄动也无济于事,而杨勇是看见陈石没动,他也没动。
遥望千年多以前,城隍感念石老爹先祖之恩,于后便一直暗中保护着他的后人,更何况在石老爹的上一代,更是为了躲避江湖恩怨,机缘巧合躲避在城隍生前故地,也算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缘份。
后来石老爹年轻之时独自外出闯荡江湖,也因为一些际遇,让城隍不得不出面。这也正是石老爹误以为是他与城隍有过一些交情。
不过,显然年轻时的石老爹也必然符合城隍的秉性,就由着石老爹这份误解没有避让。
后来,石老爹更是借着这份旧情把病危之时的陈石拜祭给城隍,城隍更是没有拒绝,这才造就了那一段莫名其妙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