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愿你答应了!”云翊惊喜之余又有些意外。
你这样看着我,我能不答应吗?顾愿霖心道。
“咳……”顾愿霖表面云淡风轻,“是啊,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书房吗,查便查了,大不了同他撕破脸。”
“多谢阿愿,放心,若真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绝不连累阿愿。”云翊一脸严肃地说道。
“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谁要你承担?我们是朋友,这才不叫连累,这是共苦!”
顾愿霖被他义正言辞的模样气笑了,抬手圈住云翊的脖颈,似有威胁之意,“既然共苦了就要同甘,以后你可不能抛下我,自己一个人潇洒。”
顾愿霖从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见惯了人性中的自私、薄情和冷漠。
有利可图时用尽手段追逐,威胁到自身利益时便拼尽全力推诿责任;风光时万人簇拥,落难时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不踩你一脚都称得上是有情有义。
像云翊这样处处怕连累别人,有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的人,倒是少之又少。
唉,不知是该夸他赤诚,还是说他傻。顾愿霖无言地叹了一口气。
云翊被人紧紧圈住脖颈难以呼吸,一时有些本能的抵触后退,但似乎很快便反应过来顾愿霖是在与他开玩笑。
他神色像是有些落寞,半晌才开口道:“抱歉,我……我从前没有朋友,也没有人同我说过这样的话。”
云翊不轻不重的几句话,却像一根针一般刺痛了顾愿霖。
他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此刻他才猛然想起,自己从前好像也没有朋友。
他习惯了一个人,柴米油盐难挣,想活下去就需要不停的奔波,像他这样的人不需要朋友,他最需要的是钱。
可这话从云翊口中说出,他的心头莫名软了起来,有股隐隐的酸痛。
他不擅长安慰人,人在难过时,许是听不进别人那所谓的大道理和好言相劝的,往往起作用的是倾听与陪伴。
“没关系,你现在有朋友了,不是吗?”顾愿霖并没有直接上前安抚云翊,而是坐回了桌旁,他觉得云翊不会想把自己的柔软暴露给旁人,因为他也不愿别人看见那软弱可笑的自己。
“子时过后我们再出发,可好?”顾愿霖吹灭了刚才点燃的蜡烛,给人造成他们已经睡下的假象。
“嗯,阿愿与我所想一致。”云翊温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方才的失落似乎早已消散。
“情绪调整很快嘛。”顾愿霖心道。却没再言语,只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月亮。
“阿愿,醒醒。”云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愿霖“嗯”了一声,迷糊地睁开了眼。
不知何时,他撑着手臂睡着了,竟忘了时辰。
顾愿霖猛得清醒过来,神色有些自责地问道:“几时了?”
“别担心,刚过子时,我们现在出发。”